这段日子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人显然不只有柳茹笙。
她一边奋力维持表面的和谐,另一方面不停地在想办法能够让陆寒时回心转意。
与此同时,在北城也分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那就是邵郎的霜降公司因为技术不过关的原因被同等类型的公司抢占了市场,邵郎当时赌了一口气不去找陆寒时帮忙,兵行险招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招数,没有想到被摆了一道直接被检举——霜降大楼调查后被贴了封条。
一个商业帝国的倒塌,只需要短短的一段时间。
然而辉煌的建筑却是花了当初无数人的心血,一夕之间崩塌了个干净。
邵郎站在空荡荡的公司大楼外,看着往日辉煌的大厦如今只剩下一个空荡的躯壳,而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最后只剩下一个周绒绒。
周绒绒站在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里曾经和陆寒时一起奋斗打下来的基业最后人去楼空,突然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她还记得那天撞破陆寒时的阴谋时、他那看着自己嗜血一样的眼眸,如今想起来都有些不寒而栗。
邵郎有些不甘心,“你说这是凭什么?
这明明是我和他一起创立的公司,他走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把技术都带走,这难道不是他的心血吗?”
周绒绒如今看开了许多,自从高强走了之后,她先是经历过血海深仇一样的怨恨,最后整个人疯疯癫癫了一段时间,现在却是心如止水。
听了他这话,她沉吟了很久才说:“也许是因为你伤害了他最爱的人吧。”
“柳茹笙?”
邵郎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突然想起来,“他跟柳茹笙好像是要结婚了吧?”
邵郎冷哼了一声,“当时怪我们拆散他和唐初露,如今还不是又要抱得美人归?”
他用力将地上的垃圾踹到一旁,“从来没有发现他居然是这样的伪君子!”
周绒绒就只有沉默,那天在酒吧里面发生的一切只有她知道,于是只能保持缄默。
她也是无意之中看到的,那天晚上,柳茹笙其实……现在到处都在他们两个奉子成婚的消息,这样的年代即便未婚先孕并不是什么好词,但毕竟两家都不是普通的豪门,稍微粉饰一下也可以从一段丑闻变成锦上添花,只是她有点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陆寒时明明心里面最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等到孩子生出来的时候,他难道真的要给自己的头上戴一顶绿帽子吗?
见一旁的周绒绒一直没有说话,邵郎忍不住看向她,说:“你在发什么呆?”
周绒绒摇了摇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邵郎叹了口气,蹲在了路边,“不知道。”
他苦笑了一声,“你知道吗?
老爷子以前以我为荣,一见公司垮了,他居然都不愿意帮我一把……”邵家就是这么势利,虽然他是邵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但他的能力其实只能够算中等偏上,最重要的还是能够搭上陆寒时这棵大树,有那么几年的情谊在那里,于是一下子就起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他才是公司的老板,但是却对陆寒时那么听话、马首是瞻的原因。
现在陆寒时才没走多久,公司就这样垮了下去,邵郎只觉得荒谬,又有些怀疑自己。
“要不然你还是求寒时去帮帮忙吧?”
周绒绒忍不住建议道:“只要你跟他认个错,我想他应该不会跟你计较那么多的。”
邵郎拉不下面子,但转念一想,他当时报复自己不就是因为他对唐初露的态度吗?
现在他都已经离婚了要跟柳茹笙在一起,应该是已经放下了。
想到这里,邵郎点了点头,“我明天就去一趟洛杉矶。”
……陆寒时看到邵郎的那一瞬间,眉头微皱。
他点了点眉心,看着门口的人,淡声道:“你来做什么?”
他这一副明显冷漠的语气,让邵郎脸上也有些不爽,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还是尽量平和地对他说:“来看看你,听说你最近做了个手术,怎么样了?”
陆寒时的手术是完全保密的,并没有对外界提起过,听他怎么问,陆寒时也只是简短地回答了几句,没有邀请他进去的意思。
邵郎脸色有些尴尬,看着他说:“这么久没见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陆寒时打量了他片刻,如果两个人在这一年内闹翻了的话,他应该不会用这种熟稔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侧过身,让邵郎走了进去,在他经过自己的那一瞬间下意识涌上一股排斥感,好像这个人的存在让他有些不舒服。
陆寒时眉眼一冷,关上房门。
邵郎在沙发上坐下,看着陆寒时朝他走了过来,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开口道:“你之前走的时候把核心技术都给带走了,后来公司遇到了一些问题,现在……”陆寒时沉默了一瞬:“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