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睡不着。”
“我陪你。”
“不用你陪。”
“我哄着你睡,也许睡一觉儿子就回来了。”
“我好自责,如果不是我带默默出去也没事。”
“这是克洛斯的阴谋,不关你的事。”
……
无聊的对话持续了好久,沈敬岩干脆将她抱到了床上,躺在她身边,“睡吧。”
罗依依往一旁挪了挪,“你下去。”
“我要盯着视频,克洛斯说不定等会还会去。”
“你骗人,你刚刚说他不会再去了。”
“万一去呢。”
罗依依坐起身,“那我去自己的房间。”
沈敬岩轻松的伸手按倒她,“快睡吧,我现在没心思做别的,你不用像防狼似的防着我。”
罗依依索性翻了个身背对他,她一天几乎没吃饭,身体像一片树叶轻飘飘的,这会也实在没有力气走去自己的房间。
沈敬岩关掉了大灯,只开了微弱的台灯。
房间里陡然暗了下来,罗依依的心里像有一只大黑熊在吞噬着他,儿子会不会也在黑暗的房间里,密不透风,没有妈咪,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人。
她有想到了今天在爸爸家里那两个要债的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如果儿子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面对这样的人还会淡然自若吗?
罗依依红肿的眼睛又湿润了,转身窝在沈敬岩的怀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沈敬岩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身体,安慰太过苍白,他已经说的太多,自己心里也很痛。
两个人像两个连体婴儿似的,共同的思念,共同的痛苦,只因为他们有个共同的儿子。
这世间,只有他们的心情是共同的。
罗一默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幽幽地睁开眼帘,他揉了揉头疼的太阳穴,入目是豪华的装饰。
沙发上坐着一个白皮肤的西方男人,是陌生的面孔,不是来绑架他的人。
罗一默清晰的记得,那个人走进厕所后,径直走到他面前,一个字也没有说,用手捂上了他的嘴巴,他有一种终于被绑架的畅快,刹那间的兴奋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坐起身,呆滞的目光看着沙发上的人,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问,“这是哪里?你是谁?我妈咪呢,我要找我妈咪。”
借着跟男人说话,他的目光飞快的扫过房间,房间很大,比他自己的房间更大,窗帘,沙发,大床,电视机,所有的一切都很豪华。
男人微微一笑,温文尔雅如高贵的公子,“我叫埃布尔,以后在漫长的岁月里,我将是你最亲密的人。”
克洛斯给他的待遇规格还是很高的,罗一默像个傻掉的小朋友,眸光里滚动着一抹恐惧,“为什么?我只要我的妈咪。”
他说着跳下床就往外跑,嘴里还在高声喊着妈咪。
埃布尔淡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没有丝毫紧张。
罗一默刚刚打开门,两个保镖就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推进了房间内,又快速的关上了门,罗一默随着保镖的动作,身体踉跄,倒在了地上,疼痛让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埃布尔像是耳边有一只苍蝇在嗡嗡叫似的,丝毫不会引起他的注目和怜悯。
罗一默哭够了,又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躺在了床上,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埃布尔。
埃布尔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个姿势,靠着沙发背,薄唇绽开优雅的笑意,“罗一默小朋友,你再也回不到你妈咪身边了,不,也许三十年,五十年后还有可能,当然,这么遥远的事情我们现在还是不要想了,现在,你是一枚棋子,一枚牵制你爹地的棋子,希望你不会是一颗废棋,如果是,那么你就要去天堂里享受美好的生活了。”
罗一默的身体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做出一副极其害怕的样子来,“为,什么?”
埃布尔含笑的目光攫住那张怯懦的脸,语气里裹着俯瞰众生的温和,“以后这里就是你生活的地方,我是照顾你的人,你是这里的公子,这里的主人,也是这里的囚徒,没有人会可怜你,心疼你,包容你,不管你能不能听得懂,往后的岁月里你都会明白这一点,也不要想着逃跑,你是逃不出去的,这个庄园很大,从这里到大门口,开车要二十分钟,这里有二百多位专业保镖保护你的安全,每一个地方都有监控,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会无所遁形。”
罗一默雪白的牙齿咬着小嘴唇,可怜巴巴的眼神里满是懵懂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