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让她受尽折磨,何必再给她一场白日梦?你就不觉得,事有蹊跷?”
“蹊跷?”
凤诩身为当局者,早已被愤恨冲昏头脑,哪里还来的闲暇去思考这一切。
香如玉牵着妱儿,缓缓落在荷叶上。盯着盈妱仙子的背影,在妱儿诧异地目光中低声开口。
“有所思,必有所梦!尽管你占据着她大部分的梦境,施以折磨,可她仍然忘不掉这仙池,离不开这曲调,又是为何?”
血凤身上气血翻涌,幻化出许多面孔,似始终无法相信简单的答案。
妱儿微微一笑,已心领神会香如玉话里的意思。
“尽管盈妱仙子每晚都会跪地求饶,并不是因为她曾经抢走了你的若凡!
这仙池,应是你们二人曾经常去之处,这曲子,也曾是你们二人昔日和鸣之曲。
所以她才会念念不忘……”
闻言。
血凤连连后退,一声接一声地说着“不”。
香如玉赞许地看着妱儿,眼眸里似在说着“懂了吧”。
妱儿轻吐舌头,嘴唇动了动:你猜。
片刻后。
香如玉看向血凤,眼中不含任何情绪。
“我姑且叫你一声‘凤诩’,不管信与不信,都希望你亲听亲看。毕竟,不能因为你的错怪,毁了这梦!”
见血凤一动不动。
香如玉突然对着天空说了两个字“痴人”。
紧接着。
一位身穿浅绿长裙的妙龄女子,出现在盈妱仙子面前不远处。
她哼唱着与盈妱仙子口中同样的小曲,一步步向盈妱仙子走去。
一步,一生花。
原本无花的仙池,在这一刻瞬间绽满淡蓝的莲花,淡雅的香气沁人心脾。
女子走到盈妱仙子面前停下,蹲下身子盯着有些木讷的盈妱仙子,嬉笑着开口。
“盈,我回来啦!是我,凤诩……”
妱儿虽然不明白香如玉在做什么,但此时她沉浸其中,早已脱离了现实的一切。
她只知道,自己是喜欢香如玉的。甚至完全不记得,这是一场与“圣主”的残酷游戏。
盈妱仙子神色慌张。
似乎比在梦里见到血凤时,更为惊惧。
女子变幻成凤诩当年的模样轻哼一声,离盈妱仙子只有几步时停下,跺了跺脚。
“盈妱,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为何总躲着我,难道大白天的还能看见鬼不成?”
只见盈妱仙子瘫坐在那里,侧着脸,不敢正视。
“别,别过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女子果真没有再继续靠近,莞尔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左右徘徊。
“你曾说,这仙池就是我们姐妹的天下,无论何时,你我都能在此一曲催花……”
“你曾说,若你我有一人为男儿身,都不会以闺中密友相称……”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不管你我之中,谁先成为仙子,都要喜欢同一个人,做一辈子闺蜜!”
盈妱仙子在凤诩纯真的声音里,渐渐放下那满目疮痍的心,收起害怕与戒备。
两行有些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滴落在褪色的衣裙上,如打湿情怀一般,为记忆上色。
她慢慢转过头,缓缓放下手,透过凌乱的发丝瞥了瞥凤诩。
“你,真的,是凤诩?”
“你真的,不怪我么?”
“我没有想过夺你所爱,更没打算抢走你的若凡,可我还是遵守了我们的约定:今生共爱,一世同闺!你难道不恨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