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声质问的口气。
可是高子吟却从这句质问当中听出了很多的不同。
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江延成第一次直呼她的姓名,以前,江延成从未叫过她的名字,那时候的高子吟,完全没有恋人之间称呼“哎”的暧昧和不好意思,她心里知道,对江延成来说,她就是路边的一只小猫小狗,可有可无的,又或者,换了谁都行,所以,他从来不称呼她。
他今日这么一叫她,高子吟的唇角便露出来很欣慰的笑容。
终于在总经理的眼睛里,她有名字了。
“你给我看看,是哪张照片。”高子吟没有点破这一点,继续说着照片的事情。
“手机没拿。”
“那去了办公室再看吧。”高子吟又说。
江延成没再说话,去了办公室,既没有把手机拿出来,也没有让高子吟去他的办公室。
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这些时日,江延成都照常下班,也没有人来他办公室里找他了。
所以,江延成下班的时候,她便也跟着下班了,一直跟在江延成的身后。
江延成说,他们下班可以一起走了,毕竟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事情了。
对江延成来说,其实别人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当初之所以跟高子吟说不让人知道,是想着,万一她被甩了,很难堪,不过,既然现在她自己跟朵白莲花似得没弄得尽人皆知了,跌得太惨,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江延成上车以后,高子吟刚要拉门,便听到旁边一辆雷克萨斯上传来了一句:子吟,上车,上车。
徐思年这个人是这样,他长得帅,为人油滑,但是看起来,对人又是一副特别热络的模样,有些卑微的热情,尤其是见到高子吟。
江延成坐在车里,左手的胳膊肘悠闲地靠在开着的车窗上,又拿出一根烟点上,悠哉悠哉地看着雷克萨斯里的徐思年对着高子吟殷勤地招手,一副无下限的表情。
“你哥哥找你,去吧。”说完,江延成一踩油门,车就走了。
高子吟看着他,目光有些哀伤,看起来,他根本不是生气吃醋,而是对高子吟半点儿都不关心。
那一刻,高子吟的心里不是不后悔的。
他说“哥哥”,高子吟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情哥哥的意思。
徐思年是姐姐的同学,所幸没有成为自己的姐夫,虽然,她叫徐思年一声“哥哥”不过分,可不是江延成口中的“哥哥”。
这是高子吟第一次有点儿后悔,江延成的态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高子吟不知道徐思年找她干什么,她正好想问问他今天都跟江延成说了什么。
“那个人是谁?”徐思年问。
“我和老板一起下班,他要顺路捎我一程。”高子吟说到。
果然徐思年没放在心上。
大概也知道高子吟和江家人人都惦记的小儿子,根本就成不了。
“子吟,你知不知道,你姐姐的病有肾源了?”徐思年说着,发动了车子。
这个消息他是今天下午才知道了,正好和宋山的合作结束了。
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他追哪个姑娘是他事。
迫不及待地就来了高子吟的公司。
“有肾源了?为什么你知道,我不知道?”高子吟问。
“之前给你姐交费的不都是我么,可能一直登记的是我的名字,后续没有更新,所以联系的是我。”徐思年说道。
“要多少钱?”高子吟问。
“大概所有的加起来,要六十几万吧。”徐思年说了这个数字,他偷眼看了旁边的高子吟一眼,高子吟咬了咬牙,不是个小数目,她本来觉得肾源要等好久的,听说有的人等了八年才等到肾源,那时候,她就有足够的存款了,可她现在,也才存了三万多,简直是杯水车薪。
徐思年的心思很明显了,高家现在又需要钱,而他这个时候出现,恰是时候。
他估计那个宋家,是不可能给高子吟出钱的。
上次只是给了徐思年合作的机会,确切地说,宋家并没有什么财产损失。
这次六十多万,徐思年打赌,宋家不会这么大度了。
毕竟是现钱。
若这样,他和子吟又有机会了不是?
徐家是这几年才起来的,以前那是穷得叮当响,姐姐早就毕业出来谋生了。
后来徐爸爸开了一家药材鉴定公司,刚开始受骗,上当,尤其是中药这种东西,利润很大,风险也大,发家是这几年。
最近姐姐和孟贤良的事情又有变故。
姐姐已经萌生退意,毕竟孟贤良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姐姐三十岁还不到。
这些天孟贤良的原配又把她那个疯女儿送到了孟贤良的家里,姐姐烦不胜烦,准备找个由头,弄孟贤良点儿钱,分手了事,毕竟也怀过一个孩子。
再想想他和子吟,这又是美事一桩。
他本来也不看好姐姐和孟贤良,当小三这事儿,徐思年很嗤之以鼻。
高子吟一直在发愁,徐思年的车子已经发动,把高子吟送回了家。
“子吟,好好跟你妈说说。”徐思年说道。
高子吟慢半拍地说道,“好。”
可要怎么跟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