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虚?我失职?做人是不是讲话要凭良心啊?”段星宇姑姑并没有察觉到唐果和秦沧的小动作,还在怒气冲冲的同段星宇舅舅争执着,“孩子在我们家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不管我多忙多累,我从来没有怠慢过小宇!她想多在我家住几天,就住几天,我可从来没有卡齐了日子就好像换班一样的孩子直接塞到你们家去,这种事你们家倒是做过很多次了!你还好意思说我失职?!”
“我怎么了?难道我就没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需要顾及了么?!我姐姐是去的早,我们娘家人能做的也就是帮我姐姐照顾一下女儿,让她泉下有知也能放心一点,但是你们家呢?小宇妈妈没有了,爸爸总还是在的吧?为人父母就只是给钱就可以什么责任都不尽了么?他都快不记得自己是个当爸爸的了,就会拿钱打发小宇,那他亏欠小宇的,你们帮他弥补,这不应该么?我跟你讲,我们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从法律上来讲,孩子的妈妈是没有了,但是爸爸还活着呢!根本没有让舅舅家来照顾的道理!你愿意帮忙照顾,那是替你哥在做事,我们这是情分!情分你懂么!咱们两家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段星宇舅舅很显然是有些恼羞成怒了,一时火大,竟然把自己原本不应该说出来的心里话也都一股脑的说出来。
段星宇姑姑一时之间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圈憋得通红,浑身都不停的在打哆嗦,而段星宇舅舅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倒是率先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了一些,不过却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对不起啊,二位,我刚刚有点失态了,”他铁青着脸色对唐果和秦沧说,“我单位还有事情,案虽然是我报的,但是你们刚刚也听到了,人家姑姑是真心真意疼爱侄女的,我这个舅舅就是虚情假意,根本没有关心过我的那个外甥女,所以恐怕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工作了,接下来该有什么需要处理需要了解的,你们就都问小宇的姑姑吧,她全权负责。”
说完之后他根本不给段星宇姑姑反应的时间,对秦沧和唐果草草的点了点头,就急急忙忙的走开了,把段星宇姑姑一个人留在那里。
段星宇的姑姑很显然也被气得不轻,眼看着段星宇舅舅什么都不管的甩手走了,她登时就哭了起来,看样子也是十分的委屈,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的诉苦,说她这几年来是多么不求回报的对侄女付出,因为侄女没有了妈妈,爸爸又因为生意上实在太忙,脱不开身,所以为了不让侄女觉得委屈,她对侄女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不管段星宇想要干什么,她都一概满足,只求侄女高兴,心情好,就连对自己的女儿她都没有这么百依百顺过,结果到头来竟然要被侄女的舅舅这么说。
秦沧就只是冷着脸看着她哭诉,什么话也不说,唐果听着虽然也觉得这个姑姑蛮不容易的,但是心里面也忍不住觉得有那么一点火大。
“别的先不说,一会儿我先带你过去认一认,看看死者到底是不是段星宇吧。”她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对段星宇姑姑说,“如果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就是段星宇,那你就需要联系一下段星宇的父亲了,让他过来办理相关手续。”
“唉,行行,那咱们去认一认吧,说不定……不是我们家小宇呢!”段星宇姑姑赶忙站起身来,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强打着精神对唐果说。
唐果很想说这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已经比较过了死者的相貌,基本上从相貌和身高体貌上都可以判断出死者就是段星宇来,但是作为段星宇的家人,段星宇姑姑有这种侥幸心理也是很正常的一种逃避反应,她也不忍心直接戳穿。
唐果带着段星宇姑姑去法医那边辨认了一下尸体,段星宇姑姑原本还有些紧张,一只手死死的拉着唐果的手臂,因为太过紧张,所以力道很大,掐的唐果很疼,可是考虑到眼下段星宇姑姑的心情,她便也没有挣脱,咬着牙任她那么掐着。
可是等到一看到那名年轻的女性死者的模样时,段星宇姑姑掐着贺宁手臂的那只手一下子就松开了,她整个人都好像忽然之间被人抽掉了骨头似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唐果想要拉住她都没有来得及,段星宇姑姑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估计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她都没有感觉出疼痛似的,整个人筛糠一样的抖成一团,唐果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都没有拉动,最后还是旁边的法医帮忙,才总算是把段星宇姑姑从停尸房给搀扶回到了法医的办公室,又在那边坐了好一会儿,段星宇姑姑才总算是能够勉强的走路了,于是唐果就架着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她给带回了重案组那边,这一趟折腾下来,她浑身上下都是大汗,外套里面的长袖t恤估计都被汗给湿透了,贴在身上,被走廊里的风一吹,变得冰凉冰凉的,让唐果觉得很不舒服,鼻子里面一个劲儿的发痒。
好不容易回到了重案组,唐果把段星宇姑姑安顿在椅子上,虽然说对方的反应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但是她还是需要一个明确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