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千凝写下的这句诗,黎阡陌眸光微闪。
作此一句,她是想……
察觉到他的视线,楚千凝回眸看向他,红唇微勾,挑眉笑问,“你会否觉得我心狠了些?”
“心狠?”黎阡陌一副不大理解这个词是何意的样子。
“嗯。”
“无关为夫,我便只会觉得凝儿太过心软。”
闻言,楚千凝又看了一眼自己写的这句诗,扪心自问,她半点都未心软。
齐云烟虽是听命于齐敏,但她要和自己抢黎阡陌,这一点毫无疑问,若是因为她另有原因就放过她,那届时害得反而是自己。
这般想着,楚千凝的眼神便变的愈发坚定。
见状,黎阡陌清亮的眸中不禁闪过一抹笑意。
他喜欢瞧她为他吃醋使性子的样子……
伸手将她抱起,黎阡陌英挺的鼻梁亲昵的贴着她的鼻尖,“凝儿,此事过后,便为我生个孩子吧。”
“……嗯。”她点头,面色微红。
对于她的回答,黎阡陌并不意外,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高兴。
一想到两人的孩子,他的眸色便愈发温软。
有了孩子,他与凝儿之间的羁绊就更深了。
至于那个人……
也终将被驱逐出了凝儿的生命。
而彼时被黎阡陌算计的凤君撷却颓丧落魄的被关在宗人府中,虽不至于蓬头垢面,但到底不比往日的意气风发。
短短数日,他却消瘦了许多。
面颊深深的向内凹陷,脸色也略微有些蜡黄。
他不比凤君荐或是凤君墨那般,哪怕一时被景佑帝责罚,也无人敢落井下石,毕竟后面的两人都各自有倚仗。
但他不同,从始至终,他有的就只是自己。
如今被幽禁在宗人府,便尝尽了人间苦楚和世态炎凉。
宫中之人素来不缺那逢高踩低的,眼见凤君撷落魄至此,为了讨好其他两位皇子,自然是不予余力的为难他。
扫了一眼面前的残羹冷炙,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端起那碗馊了的粥一饮而尽,他皱眉擦了擦唇,随即起身走到窗边。
那天边的月色似是也知人情,竟敛了满天月华,藏在了乌云后面。
夜风吹拂树影轻动,叶子“沙沙”作响。
恍惚间,他的眼前莫名闪过了一幅画面,也是如今夜这般不算明亮的月夜下,楚千凝一袭烟青色的纱裙在树下翩然起舞,美艳若妖。
倾城一物,令人眼前不觉一亮,堪比清辉的月华。
猛地闭上了眼睛,凤君撷的眉头紧紧皱起。
这样的画面,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自从被关进宗人府之后,他便时常想起楚千凝,有时是在梦中,有时是在清醒的时候,日夜扰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她,会嫣然的望着他笑,会娇羞的唤他“君撷”。
比起如今他所熟知的那个楚千凝,梦中的女子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
偶尔看到她的笑,他甚至会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她笑的愈发明媚,他心内怅然若失的感觉就越是明显。
素日为他送饭的小太监进来时,就见凤君撷皱眉望向窗外,目露回忆。
“殿下……”小林子低声唤道。
闻声,凤君撷回过神来,面沉如水,“何事?”
“宜嫔娘娘让奴才来给您送东西。”说着,小林子解下身上系着的腰带,恭敬的放到了桌案上,“殿下若无别的吩咐,奴才便先告退了。”
“嗯。”
待到小林子离开之后,凤君撷才走到桌边,皱眉拿起他的腰带,神色嫌弃。
“刺啦”一声将那腰带撕坏,随即便见从里面掉出一张纸。
他沉眸打开,眸光微暗。
【贫道已算过,殿下与楚千凝本该有夫妇之缘,但她原本的命格被改,因此你二人今生错过,注定只能成为敌人……】
这是齐穹写的,是他让对方为自己算的这一卦。
一直被楚千凝的身影缠着,搅的他心烦意乱,这在从前是从来不会发生的事情,一时无计可施,他便想起了之前齐穹说的玄之又玄的话。
左右也无计可施,何不就此试试!
未曾想,竟果然如此。
按照齐穹信中所言,楚千凝本该是与他在一起的,而非像如今这般嫁与了黎阡陌为妻。
难怪……
他总是对她有一种很熟悉的占有感,仿佛她本就该是他的。
攥紧了手中的信,凤君撷的眼底闪动着幽光。
凭什么?!
本该是他的人,却被对方横刀夺走。
他隐忍多年,为了皇位筹谋已久,如今却被这夫妻俩毁的失去了根基,他哪里能容得他们继续潇洒恩爱下去。
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凤君撷似是在心底暗暗下了什么决定。
黎阡陌……
咱们走着瞧!
不日,景佑帝寿辰,无论是皇子公主,亦或是公卿大臣,纷纷出席宫宴。
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后,黎阡陌几乎是与楚千凝形影不离,生怕她再遇到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