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倒是鲜少见这丫头露出这般模样,不知是出了何事。
“世子妃……您能不能帮奴婢一个忙……”扭扭捏捏的绞着手,冷画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似是自己将要说的事十分难以启齿。
“你说。”
“之前师兄曾帮过奴婢,现在他让奴婢还他个人情,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只能来求您了……”说着,冷画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轻罗听她墨迹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禁心急的替她把后面的话说完,“听说礼部侍郎越敬宗有意为飘香苑的花意浓姑娘赎身,然后送她去参加选秀,世子爷吩咐鹰袂去阻止此事,但那个废物不知该如何做,便逼着冷画想办法,殊不知她也是个小废物,这事儿就耽搁下来了。”
“师兄也找你帮忙了,你也没想出办法来,所以轻罗姐姐你也是……”
“嗯?”轻罗挑眉瞪眼,“我也是什么?!”
“仙、仙女……”
被轻罗凶悍的气势震慑住,冷画瞬间怂了下来。
委委屈屈的撇着嘴,她轻轻揪着楚千凝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摇着,“世子妃,奴婢要是想不出办法帮师兄,他就该废我武功了!”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废与不废也没啥区别。”轻罗毫不客气的给她泼冷水。
冷画本就战战兢兢的担心着,再被她这么一打击,瞬间就红了眼眶,“世子妃……”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不帮你。”哭什么!
“太好了!奴婢多谢世子妃!”瞬间就乐了。
看着冷画脸上明媚的笑容,楚千凝有那么一会儿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无奈的扶了扶额,她忽然转了方向。
“诶,世子妃您要去哪儿?”
“不是要阻止花意浓去进宫参加选秀吗?”
“现在就去?!”冷画愕然道。
“否则呢?”楚千凝便走便笑道,“再晚就要受封侍寝了,届时你就等着鹰袂废你的武功吧。”
“那赶紧走,千万别迟了。”
“……”
变的还真是快!
临近飘香苑那条街,楚千凝和冷画先去了隔壁街的酒楼,让轻罗潜入飘香苑去给花意浓传信儿,邀她前来相见。
幸而眼下是白日,花意浓尚未开始接客,很快便来了这里。
“民女见过世子妃。”再次相见,花意浓规规矩矩的朝她俯身施礼,一言一行均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不必多礼。”
说完,却见花意浓起身站在原地,楚千凝不禁无奈笑道,“你我也算故交,之前你既能与我言欢,可见也算看得上我的为人,便该知晓我并非是那般顾忌虚礼的人,快些坐吧。”
闻言,花意浓勾唇一笑。
“多谢世子妃。”
“我今日邀你前来相见,是有一事相询。”
“不知世子妃所言何事?”
喝了口茶,楚千凝开门见山道,“听闻礼部侍郎越敬宗有意为你赎身,不知此言是真是假?”
而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便见花意浓唇边笑意凝滞,眸色微沉。
见状,楚千凝轻声叹道,“看来确有其事……”
点了点头,花意浓也并未隐瞒,“没错,越大人之前曾私下里派人来提过一次,我含糊应下,至今未有解决之策。”
“如此说来,姑娘并不想入宫选秀?!”
“呵……都是以色侍人,如今在飘香苑我尚有一席之地,进了宫我却算得了什么……”花意浓冷冷笑道,眼神悲凉。
若落选了,只怕今生都要老死宫中。
即便她有幸中选,可当今陛下风流成性,后宫女子无数,自己既无家世背景,又是各风尘出身的女子,定会被人看不起,又何必去讨那个罪受呢。
“姑娘倒是看得通透……”
“世子妃谬赞了,非是我清高自赏不羡慕那皇宫富丽,只是金银之物我自给自足,因此并不贪恋,若说那身为人上人的权势,我倒是曾做过那般白日梦,可当今陛下喜怒难辨,我恐自己尚未达到目的,便已成宫中一缕亡魂。”
听花意浓如此不避讳的谈论起景佑帝,楚千凝眸光微闪,未置一词。
意识到自己的言辞有些冒失,花意浓赶紧低下头,有些慌乱道,“民女一时失言,还望世子妃勿要见怪。”
“不过一时笑语,说过便忘了,喝茶吧。”
“……是。”
惊魂未定的喝了口茶,花意浓紧紧的皱着眉头,有着懊恼自己的大意。
许是经年处在飘香苑那种地方,让她身边无一人能为知己,难得见到楚千凝,她便有些收不住自己。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再提及选秀之事。
花意浓不知楚千凝究竟是何意,也不敢再贸然提起。
直到她准备起身告辞,方才听对方淡声说道,“若姑娘果然不想入宫选秀,又不愿再身处这泥沼当中,我有一计,不知你可愿一听?”
敛眸,花意浓冷静道,“世子妃可否告知,您为何要帮民女?”
“非是在帮你,而是在破坏别人。”
“民女不懂……”
“越敬宗为你赎身送你进宫选秀,其目的在于让你笼络陛下的心,也就是说,你是他安插在陛下身边的一枚棋子。若你得宠,将来在陛下耳边吹吹枕边风,他的晋升之路也会更容易畅通些。至于我所谓的帮你,不过是想要破坏他的谋划罢了。”
“世子妃如此坦言相告,倒叫我心安。”否则,她必然不肯轻信的,“不知您有何办法?”
“作为秀女进宫参选,倘或你身后有极其雄厚的家世支撑,那么即便你容貌差些也必能通过第一轮筛选,反之,若你毫无背景,纵使貌若天仙,有人想从中作梗的话,也难以侍君承宠。”
“您是说……”
“与你同去的秀女中,必有那行事冲动做事不走脑子的女子,你只须与其交恶,剩下的事无须你自己做,别人机会帮你完成了。”
被害落选,这是最万无一失的办法。
择个脑子蠢笨的人招惹,也好确保对方只会害自己失了颜面而非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