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小姐安,属下名唤霄逝,日后便随身保护您的安全。”霄逝乖巧的站在楚千凝面前,唇红齿白的模样,看起来格外讨巧。
“你……今年多大了……”看起来很小的样子。
“回小姐的话,属下今年刚满二十。”
“二十?!”
听出楚千凝语气中的怀疑,霄逝甜甜一笑,“属下长得显嫩,但的确年方二十。”
“……哦。”
就在两人短暂的交流间隙,冷画却尽可能的远离霄逝,一副不愿靠近他的样子。
察觉到她的异样,楚千凝心下觉得奇怪,“冷画,你怎么了?”
他们也算是旧相识吧,怎么看起来并不亲近?
“没……没事……”说着话,冷画又往旁边挪了挪。
瞧她这个样子,霄逝却故作不知,已经笑意盈盈的弯着唇。
“我这边没什么事儿,你先……”话说到这儿,楚千凝却不禁顿住。
让他去哪儿呢?
还让他去房梁上蹲着?!
未等她想出合适的说辞,霄逝便自觉地接话,“那属下先告退,小姐有何事情吩咐一声便是。”
话落,“唰”地一声便消失了。
楚千凝下意识抬头看向了房梁,却并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正好奇他去哪儿的时候,才见冷画神情紧张的扯了扯她的袖管,“小姐,您可别被他骗了,霄逝虽然看起来温和良善,但其实他可恐怖了。”
“恐怖?”
“嗯。”冷画一脸严肃的点头,“残忍至极。”
“……还真是看不出来。”
“您不信?!”冷画愕然。
“信。”
跟在黎阡陌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良善之辈!
不过——
他也提到了陛下会外出行猎,看来这事儿便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怕不日宫中就会传来消息了。
前世围猎之时,曾有猛兽出没,她险些受伤,幸而有凤君撷舍命相救这才免于一死,那之后自己对他便更加死心塌地。
今生……
想来凤君撷不会再故技重施了。
上一次在延庆寺,“英雄救美”的戏码已经被黎阡陌抢先用了,这一次他若是还想设计自己,必然会另辟蹊径。
至于他会如何做,楚千凝不仅不怕,反而还隐隐有些期待。
她希望凤君撷按捺不住出招,唯有如此,她才能将计就计,一步步引他堕落深渊。
如此,方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黎阡陌为容敬出主意这件事,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
初时人们还不解他此举何意,不过联想到之前发生在延庆寺的事情,就有人嗅出了一丝不对劲儿。
宁阳侯世子几次三番向容府示好,该不会是瞧上了楚家姑娘吧?
可话又说回来,世子患有眼疾许久,即便楚千凝貌美如花他也不得而知,是以为美色所动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难道——
二人早已相知相许?
否则的话,之前世子怎肯舍命相救呢!
城中流言忽起,传得甚是热闹。
一来二去,竟连朝中的大臣也开始试探容敬的口风,偶尔散朝时便有人有意无意同他谈起府中女子婚嫁之事。
究其根本目的,不过是为了窥探他对此事的态度。
要知道,宁阳侯府虽不比钦阳侯府那般枝繁叶茂,但到底也是功勋之家,而且东夷朝中可用的将才并不多,一旦战事起,便是侯爷大放异彩之时。
即便,事后他总会乖乖交出兵权,从不贪恋权势。
任凭凤君荐和凤君墨如何拉拢讨好,他却一直不动如山,从不明确站队。
也正是因此,多疑的景佑帝倒是难得对他有几分信任。
既然是陛下眼中的红人儿,自然少不了被人巴结,是以如今听闻黎阡陌似是对楚千凝有意,一些有心之人便打算提前准备一番。
当然了,也有人对此不屑一顾。
毕竟在世人眼中,黎阡陌病体缠绵又目不能视,这样的人即便眼下是侯府世子,却未必能一直坐稳这个位置。
因此——
有人对容敬热情奉承,也有人对他不冷不热。
而他作为楚千凝的舅父,究竟对这门亲事是个怎样的看法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小姐,您说容大人究竟愿不愿意您嫁到侯府去呢?”轻罗剪了灯芯,烛火微微晃动,而后更见明亮。
“你觉得呢?”
“奴婢以为……他应当是愿意的……”
一个外甥女而已,嫁走便嫁走了。
更遑论这门亲事还能为他带来莫大的好处,他没道理拒绝。
听闻轻罗所言,楚千凝笑着点头,却忽然叹道,“若事情如此简单就好了……”
闻言,轻罗皱眉,“奴婢不懂。”
“此前延庆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除了世子救您之外,再多的便是有关两位皇子。”
“二皇子殿下在延庆寺遇刺和容锦晴走失的时机,你不觉得太过凑巧了吗?”
“若非巧合……”轻罗本就不笨,经楚千凝这般暗示自然联想到了什么,“是有人刻意安排了这一切,本意是让二皇子救您!”
“没错。”
“容大人他……并非毫无立场,其实早已暗中支持了二皇子……”想到这一点,轻罗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止是因为容敬的选择,还有凤君撷的狼子野心。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看似自甘平庸的二皇子竟然早有谋夺皇位的心思。
甚至——
伪装的滴水不漏。
倘或不是延庆寺的事情败落,只怕还无人洞察到他的意图。
“小姐……”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轻罗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竟忽然伸手握住了楚千凝的手,“若二皇子果然心机深沉,那么世子又是如何洞察先机?”
这岂非说明,后者比前者还要可怕!
只要一想到小姐被这样的人盯上,轻罗就觉得锋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