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流萤的袖管,她忽然开口,“教我。”
“下、下次吧……”流萤为难道。
她家小姐正受着伤呢,这孩子居然有心思在她身上绑蝴蝶结,该不是个傻的吧?
“凝儿,如何,可疼得受不住吗?”说着话,老夫人急匆匆的撩开纱幔走了进来。
“外祖母无须担心,凝儿无事。”
就是因为怕她老人家忧心,是以方才她才不让她跟进内间。
不过就是划了个小口子而已,无甚要紧。
“幸好表姐无碍,可担心死晴儿了。”容锦晴微皱着眉,淌眼抹泪的叹道,“我宁愿代表姐受罪,这样心里也好受些。”
“晴儿不必自责。”早晚,也有轮到她的那一天。
楚千凝淡声应着,仿佛当真没有怪罪容锦晴似的。
可她能表现的如此大度,老夫人却不能不理会,“晴丫头,你今日太胡闹了,罚你去祠堂跪着,不许给她饭吃!”
“祖母……”
“谁也不许求情,否则一并收罚。”老夫人是铁了心要给容锦晴一些教训,让孟姨娘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眼下这个情况,只怕越求情越糟。
见孟姨娘都不为自己求情,容锦晴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倒是比方才哭的真实的多。
从小到大她都活的谨小慎微,时刻记着她身为庶女的身份,从不敢犯一点错,是以受罚这种事,她从未经历。
谁知——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使劲儿绞着手中的绣帕,容锦晴的眼中充满了不甘。
余光瞥见容锦仙一脸清冷的站着,一双冷艳的眸中不变喜怒,她的心里不免更气,可是当着老夫人的面儿又不敢发作,只得将所有情绪深深藏在心里。
然而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有小丫鬟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慌乱和焦急,她凑到香薇的耳边叨咕了几句,就见后者的脸色也是一变。
沉默的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楚千凝慵懒的抬手拢了一下发丝,刚好挡住了眸中一闪而逝的冷笑。
想必……
已经听到外面的疯言疯语了吧。
香薇犹豫的站在门口,并没有立刻将那些不堪入耳的消息告诉容锦晴。
眼下这个时候,不宜多生事端。
只不过,楚千凝并不会遂了她的心思。
前后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有前院的下人前来,说是越大人府上的小姐越梓茉前来探望容锦晴,此刻已在花厅候着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越梓茉?!”容锦晴震惊不已,压根没想到对方会来容府。
她们之间素无往来,而且越梓茉仗着自己是嫡女,向来不屑与她们这些庶女交往,加之两府不睦,她们的关系更是势同水火。
怎地今日,她忽然来了府里?
“她怎么会忽然来探望我?!”
“越小姐说……她说……”负责来传话的小丫鬟吞吞吐吐,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听得人越发心急。
“她说了什么你倒是快讲啊!”
突然被容锦晴一吼,那丫鬟吓得跪到了地上,甚至在瑟瑟发抖,“越小姐说,二小姐您身患隐疾,她担忧您的身子是以才来探望。”
“我几时身患隐疾?”话虽如此说,可容锦晴的心里却莫名发虚。
联想到今晨听到的那些流言,她的心里愈发不安。
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朱大夫,容锦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她说……说您在赏花宴上闹出了大笑话,想必就是因着……因着出虚恭的缘故……”越往下说,那小丫鬟的声音便越小,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房中随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容锦晴。
那些目光中……
有震惊、有错愕、有窃笑,什么都有,每一道都让人想逃。
容锦晴的脸色青白交加,她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周身的血液都已经凝固,整个人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