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纤细的指尖轻轻抚过妆盒中精致的小玉瓶,楚千凝幽幽一笑。
平日得了闲,楚千凝不是抄佛经就是看医书,倒是这一日,忽然练起字来了。
冷画在一旁研着磨,时不时的瞟上一眼。
“小姐,您这字写得真好看。”她由衷赞叹道。
“哦?”
“奴婢之前……好像在哪见过和您写得很像的字迹……”冷画歪着头努力回忆,眉头渐渐蹙眉。
在哪儿来着?
听冷画如此说,楚千凝写字的手一顿。
与自己很像的字迹……
其实,并不是有人与自己的字迹像,而是自己刻意模仿了别人的字体。
说起来,这还要“归功”于凤君撷。
若不是他寻来当朝大学士俞汉远的字帖给她临摹,她的书法也不会如此精进。
不过——
她是女子,即便学的再像也终究有哪里不一样。
少了一丝狂放,多了几分清秀。
如此一来,虽与俞老的字迹有些不同,却像极了他已故女儿的笔迹。
他们夫妻二人恩爱非常,一生便只得那么一个女儿,后来却不幸亡故,俞夫人思女心切,后来便与俞老认了她为义女,而凤君撷也就此搭上了这根线。
回想当日,楚千凝只恨自己猜不透人心。
凤君撷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他倒是不曾隐瞒俞家的家事,甚至事无巨细均一一告知,而他越是如此,她便越是没有怀疑。
却不知,从一开始她就被他算准了性子,挖好了陷阱等她跳。
这般想着,楚千凝握着毛笔的手越收越紧,眸中仿若结了一层冰,冰寒冷彻。
“小姐……”冷画试探着唤她,“小姐?”
恍然回过神来,她敛眸挡住了眼底的寒意,“何事?”
“奴婢方才想起,您这字迹倒是与俞大人格外相像。”她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在俞府见过。
从冷画的口中听到“俞大人”三个字,楚千凝眸色微疑。
“你怎知俞大人的笔迹?”
“早前曾去他府中偷过他写的诗,是以记得。”冷画极其自然的回答道,丝毫不觉得自己偷盗的行为难以启齿。
“偷他写的诗?!”
“对呀。”她认真点头,“变态前主子吩咐的。”
“他……”
“不止是俞大人,旁的人奴婢也偷过。”冷画得意的一笑,似是对自己的“丰功伟绩”十分满意。
“为何如此做?”
话虽是这般问,但楚千凝并未指望冷画会实话实说,却不想这丫头倒是让她意外,想也未想便将答案脱口而出,“变态前主子要模仿他们的笔迹,是以让我和师兄四处偷来他们的亲笔手书。”
话音落下,楚千凝没再继续追问。
眸色深深的望着自己写下的几行字,她不禁闪神。
倘或是出于爱好模仿别人的字,何必暗中偷盗呢?
那人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