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玦突然明白，为什么当时许教授会用那样慈爱的眼神，去看她这个素未相识的小辈。

为什么明明洛韫年龄不大，他却如此操心他的生活他的感情。

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久的时间。

她看向洛韫。

他垂着眸，神情隐匿在阴影下，看不清神色。

她都能想明白的事，他怎么会不明白，现在只怕要比原来还要难受几十倍。

连玦本以为他会毫无胃口，什么也吃不下去，但他拿起筷子，平静地吃完了饭。

她心里叹了口气。

……

杜教授整日深思恍惚，有时候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不出来，有时候叫她吃饭，也充耳不闻，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发呆，盯着窗口。

连玦和洛韫商量了一下，决定出去。

以杜教授这种不吃不喝的方式，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他们需要找个医生。

短短几天时间，连玦觉得洛韫变了很多，以前她说什么，或者提议什么，无论内容再中肯，他也会怼她，或者说一些毒舌的话，或者给人一种很高冷的睥睨感。

但现在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沉默的“嗯。”

他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一个彻底的大人了，沉默地处理所有棘手的事情，沉默地在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做出选择。

从空间里出来，外面的整个世界已经天翻地覆，街道上到处是游荡的丧尸，所有目之所及处，已经看不到一个活人了。

偶尔某个不知名的街角，会传来几声刺耳的尖叫，那声音会让其他所有在地下某个角落里躲着的人类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