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们一路上吵吵嚷嚷地赶路,暗黑教团的话题倒是驱散了旅途的无聊。
他们在广袤的森林小道走了四天,第四天傍晚,终于看到一家简陋的客栈,客栈的招牌上画了一个嘴里叼苹果的野猪头。
猪头旅店是个的四合院,北边的两层石头小楼是客房,客房顶还有储藏食物和杂货的尖顶,有时也做房间给客人凑合一晚。
南边是泥巴掺和石块砌成的院墙,中间开一扇老旧的榉木门,大门左边是臭烘烘的马厩和茅房‘右手边是大厅、厨房和柴火间。
一条杂色的土狗被铁链拴在厨房门口,对每一个打院子里经过的旅行者狂吠不止。
艾雷恩领着他身后近六十人的队伍打算在这家客栈里休息一晚,然后吃些充饥的食物。
晚餐很简单却又很丰盛,艾雷恩让厨子把兔肉、野猪肉、萝卜、洋葱和土豆放在一起煮了一大锅浓汤。
一共有五只兔子、一头野猪,这些丰盛的野味都是猎户瑞恩用他背后的长弓从树林里打猎得来的。
佣兵们在酒馆大厅吃过晚餐后,为了节省开支,佣兵们三到五人睡一间客房,雅米拉和苏克的妹妹两人睡一间。
入夜,外面下起冷雨,雨水淅淅沥沥敲打在覆盖石棉瓦的屋顶,沿屋檐滴答流淌。
麽麽茶照例和大厅里的赌棍们酣战,一摸到骰子和纸牌,麽麽茶的劲头就像打鸣的公鸡。
其他人赌客困乏得要死,黑眼圈肿得老高,他却眼睛瞪得老大。
午夜,雨下得更大了,屋里透着冰冷潮湿的味道,艾雷恩从房间里出来,准备催促麽麽茶赶紧睡觉。
这时,院子里响起狗叫,榉木大门被敲得山响。
睡得迷迷糊糊的马房小弟披上蓑衣,骂骂咧咧地开门:“来了!来了!敲你娘的棺材板啊!”
院子外来了一队浑身湿透的人,他们牵着三匹驮马,七个雇佣兵打扮的家伙脱下麦草蓑衣,露出烟熏色的软甲。
他们背着大木锤和铁锁,腰间别着诺德短剑。从装束上瞧,是一伙奴隶押解。
十几个戴手铐脚镣的奴隶衣衫单薄,嘴被麻绳勒住,无法说话,在冷雨中冻得瑟瑟发抖,雨水顺着发梢流下,潮湿的衣裳粘连皮开肉绽的肌肤。
为首的奴隶贩子是个强壮的灰胡子,脖子上长了个恶心的大肉瘤,蓝色的血管潜伏在肉瘤内,像蔓延的爬虫。
奴隶贩子手执皮鞭,抬起湿漉漉的皮靴踏进大厅,嚷道:“店老板!给我们三间房。另外弄点儿吃的来,饿死老子了。”
“你们有二十多个人,就要三间房!会把墙挤破的。”酒馆老板是个中年男人。
“去他娘的,”奴隶贩子说。“让这些会说话的牲口睡马厩,明天他们就得卖给拉蒙先生。”
“这马厩”酒馆老板支支吾吾的。
“老板,你不会连马厩也吝啬吧?”奴隶贩子皱着眉头说。“我会付给你几个第纳尔做补偿。”
“好的,好的。”
奴隶贩子又问道:“马厩里倒是有几匹不错的马,他娘的!是谁的?我需要马,告诉我要付多少钱?”
酒馆老板指着金发少年。“几匹马都是那位客人和他的同伴们的,你去找他们商量吧。”
奴隶贩子嚷嚷道:“喂!小子,你的马卖多少铜子儿?”
“一分钱也不卖,先生。”艾雷恩说。
奴隶贩子喷出红色的吐沫。“一分钱也不卖,那就是送给我了?好!明天一早我就牵走。”
“如果你的脖子够硬,就尽管牵走。”艾雷恩语气冰冷。
奴隶贩子骂道:“小子!吓唬老子?我看你卵·蛋不想要了。”
他扬起皮鞭就朝艾雷恩打去,艾雷恩飞速躲过皮鞭,明晃晃的匕首已经顶在奴隶贩子脖子上的肉瘤。
“信不信我把它割下来塞进你嘴里?”艾雷恩威胁说。
“你敢吗!”另外六个奴贩押解抄起家伙,准备开打。
这时,麽麽茶赶紧丢下手里的纸牌,从椅子上跳下来。
“各位爷,消消火,消消火。何必为一点小事生气呢,来来来,咱们玩几把纸牌,不管输赢,我请各位爷喝啤酒。”
奴隶贩子骂道:“草他·娘的纸牌!让你的纸牌和小胡子统统见鬼去吧!老子正饿得慌,没功夫和你们瞎扯淡。”
奴隶贩子的气焰蔫了下去,慢慢退后两步,躲开艾雷恩的匕首,坐到桌边。
他狠狠地捶桌面,震得盘子跳起舞:“老板!你他娘的是蜗牛和王八生的杂种吗?想饿死老子?信不信老子拿铁棍塞你来了,来了。敲坏了你是要赔的。”马房小弟端来一个托盘,里面装了切成段的腌鳕鱼和黑面包,还有一壶糙米糊糊。
奴隶贩子没吃几口便吐到地上。“呸!真他娘的比屎还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