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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小红随行(2 / 2)

萧战虽然票数占先,也气的对好孩子问道:“你难道喜欢坏孩子?”不是你刚刚说过,他是个坏孩子。

好孩子骨碌碌转着眼睛,怕说的话不对。她不敢惹萧战,就往不好的表哥身上一推:“早上我吃了他的糖。”

萧战抚额头叹气:“乌合之众,就是这样没章法。”但统计票数这一次自己占了上风,也从不把好孩子太放心上,没有和好孩子计较许多。

来的小姑娘不再哭,呆呆的弄不懂袁家的孩子们在做什么。柳云若一会儿气萧战算计自己,一会儿压抑自己如果萧战能把亲事折腾散,那就随他去吧。

不战而屈人之兵,大概就是指萧战这乱跳脚,而又中自己下怀吧。

留在这里没有意思,柳云若走出雅间,头一个见到的,就是带着打听眼光的陆长荣。

“好,你好!”柳云若不能怎么样萧战,难道一并就怕了陆长荣?

论家世,柳家只比陆家好。

论家人官职,柳捕快当下是不如陆尚书。但以前柳国舅在京里高人一等,陆长荣又不是能当一面,受柳云若赏识的人,柳云若从来眼里有他无他在这一等上面。

不留情面的,这就张嘴就指责。柳云若却没有想到的是,陆长荣反斥回来:“我好?你才是好呢!你从来没有拿我当兄弟看过!”

柳云若不能听这句话,他虽然没把陆长荣看得太重要,但这与陆长荣为人也有关系。比如在夜巡上本来没有陆长荣,是柳云若举荐的他,带上的他,他才得到赏赐。但办事不得力的地方,让柳云若在袁家丢过一回人,柳云若满心是想要个好人,他自己不跟上来又有什么办法呢。

见陆长荣这话出来,柳云若不能接受,又再会开导自己,在房中多少受的还是有气,暴跳如雷:“我不拿你当兄弟,我就不会件件事情带上你!”

“你当我是兄弟,你和袁家定亲的事情,怎么没对我说过!”陆长荣露出瞧不起,想说什么又忍下去,最终他重重一拂袖子,“蹬蹬蹬”,他先下楼。

柳云若又憋气又没办法解释,沮丧的想人人都以为他多想讨袁小七呢,有谁知道他却是身受其害的人?

父亲牵连出京,母亲天天唠叨,自己天天受气。受……这陆长荣也能给一出子气过来。

谁要这亲事谁要去!柳云若在回家的路上,这心思愤然翻腾不停。他对这亲事的反感,又加重一层。

如果他是趋炎附势的孩子,早就巴结上去。但他内心的狂傲——说起来这狂傲不比从表面到内心都强横的萧战差,也不比表面相对萧战来说平稳多的执瑜执璞差——让他知道自己好,并把他的好十分看成一百分。

他既然能撑起自己的一片天地,在夜巡上跟袁家孩子是分庭抗礼之态,早有矛盾存在,又再能耐,归根结底还是个孩子,骨气这东西很多大人都在没必要出现的时候偏偏调出来,何况是骄傲的云若公子?

定了这亲事好像依附袁家的的心情,让萧战这么一折腾,对他更明朗清晰。

他就更清晰的给自己烙印上三个字,我不干!

……

加喜姑娘过满月的前一天,袁家虽没有大办的意思,没有发出去几张贴子,却还是有人来送礼物,预先打声招呼,明天来吃酒。

袁家到下午的时候,把办满月该用的东西使用起来,乍一看上去,王府朱门,还是气派异常。

在婆婆生产前后就不再回自己家,而是在婆家坐镇管家,安老太太和袁夫人在旁提点的称心如意,在傍晚到来的时候,回到家中。

连渊尚栋虽不是让皇帝生气之下打发离京的官员,却还公干在外。各自的母亲陪着去见祖父母,她们一到房中,两家祖父母就把家里闲人打发开,心腹的婆子们守上房门。

称心的婶娘们万分疑窦,但苦于进不去房里,只能在外面窃窃私语。

“称心抱着一个匣子,她的奶妈和丫头抱着也有匣子,这是从袁家搬回来多少东西?”

“不应该是趁火打劫的人,但这风头上抱东西回来,只能是拿了什么?”

对于称心从小到大的风光,生下后就时常抱进京里给太后看等等,随着京中传闻太后和皇帝母子不和,在家里人心中生出阴影。

有人闻祸而喜,有人闻祸而悲。但嘴里说出来的话都还把上几分,并没有飞流三千丈直到恶意里。

房中,跟她们猜的不可能一样。

连氏老夫妻笑得面上生花,把称心连连的夸着:“加喜满月就要走?你在路上可要好好的玩,好好的侍候。”

称心笑盈盈:“是呢,不能公开的在家里辞行,今天算我特地回来辞行,有几件东西留给长辈和弟弟。”

奶妈送上抱的匣子,打开来,是一份儿银两。称心双手捧着送到祖父母面前,脆生生道:“不是两年,就是三年我不在家,年节上不能孝敬买东西,这五百两银子放在祖父母这里,要什么,请妈妈们买回来,权作是我买的。”

祖母哎哟一声:“我的儿,你要去行路,我和你祖父给你备下银两,没想到你却还要给我们?”

手边,也有一个匣子推出来,当祖母的眉开眼笑:“快看看,我们给你备下的也是五百两。”

称心想了想,欠身道谢:“祖父母赐,不敢辞,我收下来,也请祖父母收下我的这一份儿。”

连老夫人还要推辞,抚着称心语重心长:“穷家况且富路,何况你们一走就是数年。要是论只去边城一来一回,可用不了这么久,你们啊,”

当祖母的欣然也光彩万分:“还要去玩许多的地方,花钱呢。”

唤一声:“老大人”,称心的得意连老大人也有份,但不影响连老夫人对丈夫得意非凡,夸耀道:“我的孙女儿啊,这就要去走名山,看大江,我是不能比,就是你老大人出京公干过,跟这特特的游玩也是不能相比。”

古代闺秀,很多人一生只走三道门。出生进家门,出嫁进婆家门,西去后进家庙的门。

她们的一生,往往只消磨在娘家门内,和婆家门内。

对于称心能出门游玩,连老夫人上了年纪,世事总有看透,也生出羡慕不已。由羡慕想到这是自己家的女孩儿,又忍不住想炫耀不已。

称心不是大张旗鼓的出门,不能大肆张扬,连老夫人的炫耀只能在自己房里,但丝毫不影响这热度,对着丈夫乐得人都快坐不稳当。

连老大人笑话着她:“夫人,这孙女儿也是我的。”不等老夫人回答,老大人也陶醉在“出游”之中:“早年间,我去过外省,那集市上热面汤,那叫一个香。产阿胶的名地,胶倒也罢了,人人说好不必再提。只有一家煮胶后卖余下的肉,收拾的好,香!”

称心话匣子打开,兴奋的比划几句:“我们不止去那里,婆婆说哪儿好玩就去哪里,宽余着日子,还要爬泰山,执瑜说如果我爬不动,他会拉我一把。”

“泰山封禅之处,能去看视有几人?”连老大人摇头又是笑又是叹息:“嗐,不想你倒能去了,嗐,不想你倒能泛游大江大湖?”

“是啊,还去太湖,”称心嘻嘻,把身子对母亲依去,握住她怀里弟弟的小手,亲亲他的面颊:“有好吃的,姐姐让人送回来给祖父母和母亲,也有你的。”

小弟弟会说话,也早会走,但还不太懂,流着口水热烈只会叫:“玩,玩,”

以他的年纪,他就是出门对着亲戚们说姐姐去玩,也没有人听得懂是称心出远门。

连老夫人又说这是太后的恩典,袁家不负情意。袁家是太后外戚,连渊是不能早知道,但忠毅侯自己心中有数,却还肯和连渊定下亲事,没有把眼睛盯到更好的家里,这是忠毅侯为人不差。

说着又说到柳家身上,本来是担心的。但没过两天,加喜洗三过后,称心送回来消息,说全家要去游玩,又说这一次回家祭祖可以跟去,连家知道水面有波,水底下兴许平静,把对袁训的担心慢慢放下来。

在今天说着加喜的亲事,只是祝福着她:“忠毅侯夫妻一直就是有情有意,侯爷不肯负了前约,侯夫人也没有说个不字,加喜姑娘的亲事啊,不会定错。”

连夫人边哄着儿子,也道:“太后是有情意的,不然就能把忠毅侯全家照顾的这么好?皇上一直孝敬,忽然就当众拂了太后颜面,我初听到的时候,就对自己说这怎么可能?”

正说着,见又一个匣子到自己面前,却是女儿称心从丫头手里接过送来。

“这是给母亲的五百两,也如给祖父母的一般,我不在家的时候,母亲想我了,又或者过年节的时候要买的东西,只管从这里面取用。”

张起小手臂,微起裙裾,对祖父母轻轻行个家常礼节,解释道:“本不应该和祖父母的一例,但父亲不在家中,母亲在祖父母面前衣食无忧,却失去房中说话的人。我又走了,又有弟弟花钱的地方在后面,我尽两份儿心,这就一般儿的数目。”

连老夫妻呵呵:“我的儿,你不要多心,我们不曾多心。”连夫人心头暖暖,愈发想太后是个难得的好长辈,她不曾阻拦过两家定亲事。

她推说不要:“母亲给你也备下路上用的银子,怎么还能要你的银子。”

称心执意要她收下,连夫人收下后,见女儿取过她抱进来的匣子。连老夫妻和连夫人一起笑,齐声道:“这又是什么,我们可再不收你的东西。”

“这给弟弟。”称心打开匣子,里面取出两个扁的锦盒。一个打开来,里面是盘珠累丝大金凤,珍珠雪白放光。

称心笑道:“我不在家的时候,弟弟兴许定下亲事。家里自然备下定的首饰,我这两件问过婆婆,是我自己可以私用,送给弟弟当定礼。”

又打开另一个,是温润的一个白玉钗。

祖父母夸她懂事,但每当说孙女儿有异于同年龄人的好时,连老夫人就中肯的凑去丈夫耳边,又一次道:“这是太后之功,这是国夫人和侯夫人之功。”

连老大人一针见血:“这是小袁肯定亲事之功。”

老夫妻劝连夫人收下来,连夫人说这是姐姐的心意不可以推却,让儿子道谢。小小子流一堆口水,说了许多个谢字。

匣子里还有东西,称心取出来,是一包子银票,和一个帐本子。先请祖父母看一看:“这是我历年的私房,祖母婆婆和婆婆都说请家里祖母和母亲帮我照管。我不在家的时候,有好铺子,有好田地,帮我添置一些。”

连老大人拿起来随意翻翻,失笑大乐:“平时家里说你是小财主,说错了,你是个大财主才是。”

称心强自压抑着,也有自得出来:“婆婆教我和如意生息,我们很会生利息呢。如意啊,也有许多的钱。”

……

“就是这样,一份儿给祖父母,一份儿给母亲,倘若我不在家的时候,母亲有了弟弟,这一份儿是我给的见面礼儿。”如意说着。

尚夫人莞尔,你的父亲不在家里,怎么会有小弟弟?

但这是句得子的吉利话,如意走的日子又久,说不好自家丈夫今年回来,今年就有了也不一定,尚夫人就没有纠正。

这个房里也是只有如意祖父母和母亲,如意也一般儿放下私房,说些帮忙添置田地的话,尚老夫妻收下她的私房,暗暗打定主意,孙女儿给的钱用不上,也给她添在田地里就是。

接下来,就说的也是如意出门的话。尚老夫人也有一番羡慕,尚老大人也有几个年青时玩过的地方介绍,尚家的人也在房门外乱猜,一样猜成关门商议忠毅侯失势的话。

…。

夜晚上来,五月里香花大放的季节,香草在炎热的催发下,一早一晚香气最浓。

这个时候在园子里走一走,不失为神仙似的享受。

万大同只要在家,每晚各处园门转上两遍,却不是为了享受。

头一遍,是关门的时候或关门以后,他用过晚饭,提着灯笼出门,并不和上夜的一道儿,他独自查看,如果有门没有关好,或者粗心还没有关,万大掌柜从不客气,送他去管事的那里打板子。

福王府占地广,从大门开始,直到二门和园子各门,不是个近地方。万掌柜的腿脚好,权当饭后溜弯儿,从不觉得劳累。

有时候禇大路跟他一起,也正好试试腿脚,有时候禇大路功课多,就留在房中。

各处看完,万大同回房的时候,夜已黑透,远远的灯光从住处出来,散发出总是让他怦然心跳的润润。

几十年他独来独往,有了妻又有了女儿,个中滋味跟日子按在蜜里过那般,当事人自己才最明了。

走上台阶,对里面银铃似的笑声弯一弯嘴角,这里也有家人侍候,万大同把灯笼给他,推门进来。

一愣,见女儿小红小雀子般轻灵跑过来,披一件小斗篷。

不等万大同询问,小红张手要他抱,乐得直蹦:“爹,看我的行衣,母亲说走道儿穿这件最好。”

万大同对红花望去,红花对着丈夫惊异的面容笑话他:“接老国公呢,我们怎么能不去?漫说老国公对侯爷的好,就是把你抚养成人,我和小红也理当的要去。”

“是是,”万大同鼻子一酸,抱着女儿坐到妻子身边:“小红还小,我就没对你提,”

不自觉的,万大同满眼是泪往外滴,他自己没有发现,没有擦拭,任由泪水滑落面颊。

小红正看母亲,也就没有看到。红花见他动情,本应该取个帕子给他,却不知怎么的,让丈夫的泪水打动,认为他应该抒发一回,先装着也没注意。

带着自顾自的神色,把脸儿扭对着手中还在收拾的女儿衣裳,笑声不改地再说着:“大路许久没有见过母亲和外祖母,去年她们没有回来,今年到现在也没有信来,哪怕说一说几时回来的事情呢。路上有雨水冲了路,耽误也有可能。大路也要历练,把他带上。小红呢,虽说不是奴才,难道将来不时时回来看望夫人,把她带上一一看看风景,二是路上可以侍候,陪姑娘们说说话也行。总要学,以后再大的前程,也不能忘记她的出身,”

万大同点着头,他的小女儿为出门太喜欢,乌溜溜眼眸不错开的看着母亲,还是没有看父亲。泪水,滴到万大同手上,让他悄然发觉。

要说接来老国公最喜欢的人里面,还要添上一个万掌柜。老国公曾经的大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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