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言说道：“人家可能就是在讨论剧情，你也不是牛总男朋友，瞎吃什么咸醋啊！”
张丽娇在作态伸出手来要打沈佳言：“瞎说什么你，我看你是找打！”
沈佳言一边躲一边笑着对张丽娇说道：“娇姐啊，我看你和周导关系不错，我觉得你去巴结周导还不如去巴结牛总呢，你看人家牛总，多容易上钩啊，这才说了几句话呀两个人就开始卿卿我我了。”
“别废话了，看戏看戏。”张丽娇对着牛总和冯玉枝的方向努了努嘴。
“牛总您实在是太客气了，不是我教的好，根本就是牛总您天赋高啊，我觉得牛总你简直就是天生的演员！”冯玉枝把牛云夸得飘飘然不知所以。
这人啊，只要有钱，不管你去做什么，你天赋都高。
“哈哈哈哈，是吗？今天多亏了冯小姐啊，我都可以喊冯小姐一声冯老师了！”牛云对冯玉枝说道。
“哈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我也没有教什么，是牛总您学的实在是太快了！”冯玉枝对牛云说道。
“今天真的是多亏了冯小姐，要不这样吧，冯小姐给个面子，马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啊？”牛云问冯玉枝。
“真的吗？”冯玉枝喜出望外的问牛云。
“真的真的，顺便，冯小姐还可以再教我一些关于演习的知识啊！”牛云对冯玉枝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嘛！我也没教牛总您什么呀，是牛总您的悟性高啊！”冯玉枝还装模作样的推辞了一下。
“不是了，就算我学得好，那也是老师教的好啊，晚上7点，我们约在德丰楼，怎么样啊？”牛总问冯玉枝。
“那真的实在是太谢谢牛总了！”
“哎呀，谢什么啊，要谢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冯小姐好好指点指点我，以后我演戏可就全指望着冯小姐您了，把我指点好了，周导就不批评我了！”看来牛总确实是很害怕住院就发脾气啊。
虽然周导是个有名气但是没什么钱的导演，但是对待自己专业上的问题态度还是非常严谨的，其实任何领域的专家都有一些共同点，那就是吹毛求疵、勇于探索、挑剔不满、敢于尝试、追求完美，和脾气不好。
管理学上有一个命题，叫做小白兔陷阱，讲的就是这个道理，这个命题提出了这样一个观点，就是对于一个企业，尤其是大中型企业，人事流动上也存在着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公司中真正的技术骨干因为对公司高层愚蠢行为的低容忍度，更容易离职，技术人才的就业可选择性也更高，相比之下，公司员工中那些技术平庸，但是脾气好，顺从度高的人，因为技术水平平庸，在大中型企业就业能够获得更高的福利待遇条件，所以就业粘性更大，这样的人就被称为管理学上的小白兔员工，主要特征就是技术平庸、资格老、脾气好。随着时间的延长，优秀人才逐渐流失，小白兔员工从基层员工逐步升为中层管理，新进的技术人才更难以接受这样的中层管理的愚蠢行为，形成了恶性循环，于是精英血液逐渐流失，新鲜血液又难以纳入，公司最终将会变为一潭死水。
核心思想就是说，企业高层管理者要小心那些没有能力但是又脾气好的老好人，不要让这些人成为中层管理。
牛总和冯玉枝的戏份拍摄完成之后，开始拍摄牛总和沈佳言的戏份。
沈佳言演技还可以，但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剧组拍摄电影，而且还是和根本就不会演戏的牛总搭对手戏，导致沈佳言压力很大，不懂演戏的牛总还特别爱演，搞得沈佳言一度不知所措。
周远致被气得鼻子冒烟，不耐烦的喊了几次cut之后直接离开了拍摄场地，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抽烟。
牛总也觉得有些给周远致添麻烦，想了想就去找周远致了。
冯玉枝看见周远致和牛总都走了，果断找准这个时机对沈佳言发飙。
“你怎么搞的啊？你不是说你之前拍过网剧和广告吗？就你这个演戏的水准还告诉我你是演员呢？有没有一点演员的素养？”冯玉枝踮起脚来，叉着腰，伸长了胳膊，一根手指指着沈佳言，眼睛瞪得溜圆，扯着仿佛粉笔刮擦黑板一般尖锐的嗓音给沈佳言一顿乱喊。
“对不起冯小姐，我有些紧张。”听了张丽娇的是沈佳言的叮嘱之后，沈佳言并不敢和冯玉枝对着干，而是耐心的听完冯玉枝的咆哮之后，真诚的给冯玉枝道歉。
“你紧张个毛线啊？牛总第一次拍都不紧张，你告诉我你紧张什么？紧张你别演女主啊！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了，女主是这么好演的吗？你以为就像两个人过家家一样？”冯玉枝继续咆哮，完全不顾场地工作人员投射来的不屑、愤怒、鄙夷的目光。
“对不起冯小姐，我今天状态不好，我一会好好努力。”沈佳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老老实实给冯玉枝道歉，就像冯玉枝的工作人员向冯玉枝道歉那样态度诚恳。
“道歉有什么用？我之前就和你说，演不了女主你就别演，演不好会遭人唾骂的，可是你不是不听吗！现在好啦，你看看你演的都是什么东西，看把周导给气的！”冯玉枝仿佛突然间又关心起了周导来。
沈佳言干脆低着头不说话了。
“哑巴啦？怎么不说话啦？后悔了吗？现在后悔还不晚，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就别逞那个强！你看看你自己那个德性，你是当女主角的那块料吗？”冯玉枝继续劈头盖脸的骂沈佳言。
这一边周远致正蹲在墙角抽烟，一边抽烟一边思考，反思自己的人生。
周远致之前用过很多素人，但是像牛总这么素的确实是少。
牛总之前和冯玉枝搭档拍戏的时候表现的很好，那根本就不是冯玉枝教的好，也不是牛总演的好悟性高，而是因为牛总是男一，冯玉枝是女二，两个人之间并没有情感戏，只是一个偶遇和干巴巴的聊天，演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随便找一个路人也能演。
第二千二百九十一章一打就是一个学期
可是牛云和沈佳言演的戏就不一样了，男一号和女一号大对手戏涉及到很多情感戏的，讲究眼神姿态台词和动作，沈佳言自己本身就没有很丰富的拍摄经验，虽然是一个好苗子，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有些生涩，而牛总就更别提了，对演戏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两个人的表现周远致都是很不满意，可以说周远致几乎从来没看过这么烂的演技，尤其是牛总，所以现在周远致在认真的考虑，邀请牛总演戏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就算你牛云确实是对电影投资了，可是你这样砸我的招牌，也确实是有些不妥吧。
牛云也是一个人精，看见周导走了，他心里也八成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就去直接找周远致。
“周导，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确实是不懂演戏，给周导您添麻烦了。”看见周远致蹲在墙角，牛云也走过来，一屁股蹲下来，并排蹲在周远致的旁边。
“牛总，刚才是我态度不对，我不应该像要求其他演员一样要求你。毕竟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周远致也开始反思自己的不对。
牛云蹲在周远致的身边，也掏出一颗烟来点上，吸了一口之后吐出一口青烟来。
“我小的时候，身材弱小，但是脾气又特别的倔强，总有别的男生来欺负我，几个人几个人把我围在中间打我。”
“但是我不服气啊，他们人多，当时我就和他们说我服气了，然后我就找他们几个人落单的机会，每一个人都被我揍了一遍，然后他们又合起伙来打我，于是我这一整个学期就什么都没干，每天就是盯着他们这几个人，看着他们什么时候有人落单，稍一不注意我就上去打他们。”
“就这样一打就是一个学期，他们这几个人终于让我给打服气了。”
“但是他们虽然不欺负我了，却又去欺负别人，于是我继续打他们，那些被欺负了的同学，看见我个子这么瘦小却敢和班上那些又高又大的同学单挑，都很受鼓舞。”
“他们都要让我当大哥，于是我们班上那些长得比较小的男生们就被我团结了起来，每天一有机会就和那些个子长得又高又壮的男生们打架。”
“后来我就被开除了。”
牛云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吐出的烟气在空气中逐渐的消散。
“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我会武功，是一个可以行侠仗义，帮助弱小的武林大侠该多好。”牛云叹了一口气，带有自嘲意味的笑了笑。
“现在我有钱了，大家伙儿都很羡慕我，到处都有人围着我转，到处都有人拍我的马屁，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自己最想实现的那个梦，我这辈子都实现不了了。”
牛云看着这一片古装的拍摄场地，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所以牛总就想来找我拍电影，而且还点名了要拍古装片。”周远致对牛云说道。
“是啊，现实生活中虽然我当不成大侠了，在电影里面过过瘾总还行吧！”牛云转过头来给了周远致一个笑脸。
“我懂了，牛总不太适合拍感情戏，那这些细腻的情感部分咱们就略过，我们调整一下男主角的人设，改成一个不苟言笑，神情孤傲的人就可以了，感情的这部分还是尽量通过动作来体现，就不用对眼神和表情做这么多要求了。”周远致对牛云说道。
“你是导演，怎么安排都行。”
“那可不行，毕竟牛总您才是男主角，这次拍电影，我也不要票房了，我就拍牛总您想要的电影。”周远致索性表示自己豁出去了。
“赔钱了你可不要怪我哦！”牛云笑呵呵的对周远致说道。
“钱又不是我出的，大不了到时候咱们两个一起去给宋先生赔罪呗。”周远致手一摊。
“哈哈哈哈哈，那到时候咱们两个就一起去苏家大院儿的门口下跪吧！”
“好啊！”
“咱们走吧，争取把今天的戏份都拍完。”周远致站起身来对牛云说道。
“走。”
周远致和牛云重新回到拍摄场地，发现乱哄哄的围着一群人，传来一些骂人的声音。
周远致和牛云走到跟前去，发现沈佳言坐在地上哭，张丽娇和冯玉枝厮打在了一起。
“你们干什么？”周远致无比威严的对场地内的工作人员呵斥道。
“赶紧放手！上去拉架你们看什么？打架你在一旁看热闹，再看我开除你！”周远致对场地周围围着的看客们骂道。
一群人听了周远致说的话之后赶紧走上来，把张丽娇和冯玉枝团团围住，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
“和你老娘打架？你老娘在街上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发廊卖b呢，我挠不死你！就你花钱整的那个鼻子吧，我一巴掌给你打歪！”冯玉枝身材干瘦力气巨大，个年轻的壮汉都拉不住，一边张牙舞爪的要挠张丽娇，一边恶狠狠的对张丽娇喊道。
“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你是导演吗？沈佳言演的好与坏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你来发脾气也就算了，你动手打人干什么？”张丽娇一边对冯玉枝踢腿一边说道。
“周导，你看看你选的都是什么演员？演技这么烂也就算了，架子还挺大，脾气还不好，我不就说她两句吗，还冲我发脾气，对我嚷嚷，我惯她毛病？大嘴巴子抽她！”冯玉枝指着蹲在地上抹眼泪的沈佳言对周远致说道。
“牛总你给评评理，牛总你从来都没演过戏，和我拍对手戏演的都这么好，她沈佳言好歹也算是一个圈内人，和牛总你拍对手戏却拍得这么烂，连你都比她演得好，周导都被气走了，我说她两句他还不爱听！”冯玉枝先向牛总告状。
“你打她了？”牛总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阴沉着脸压住自己的火气，伸出一根手指头来指着蹲在地上的沈佳言问冯玉枝。
“我打她了，她骂我泼妇！”冯玉枝坦然承认。
第二千二百九十二章你先骂人家的！
“你先骂人家下贱的！”张丽娇立即还口。
“我说的有错吗？要实力没实力，要名气没名气，要演技没演技，那肯定就是靠陪睡上位！”冯玉枝对张丽娇说道。
“牛总，我不过就是说了沈佳言两句，她就骂我，我一情绪激动就推了沈佳言一下，手按在了沈佳言的脸上，结果张丽娇就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撒泼打我，踹我还挠我脸，牛总你要说句公道话，你要给我做主啊！”冯玉枝给牛云说道。
交情这个东西当然可以现套现用了。
牛云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大张着鼻孔剧烈的喘气，胸膛也在上下起伏。
“你敢打宋先生的人？”牛云冷冷的问冯玉枝。
当一个人愤怒到极点的时候，他反而能够冷静下来。
“啊？”冯玉枝隐约的感觉到了风向似乎不太对。
“牛总，我没有打她，我就是情绪一激动，轻轻的推了她一下。”冯玉枝感觉牛总要发脾气，赶紧轻轻柔柔的眨着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对牛云说道。
“你要不要脸？”张丽娇挣脱开拉着她的人，张嘴就骂冯玉枝。
“还推了人家一下，牛总你来看看，你推别人能在别人脸上推出这么深的巴掌印儿来？”张丽娇一把把蹲在地上的沈佳言拉了起来，扭着沈佳言的脑袋来到牛云的跟前，给牛云看沈佳言脸颊上清晰的巴掌印。
“我怎么知道那么巧？我就正好手按在她脸上了！”冯玉枝继续狡辩。
“沈小姐，你别哭，我替你出气。”
牛云温声细语的安慰了一下沈佳言，然后突然间就变了脸色，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冯玉枝，然后对着场地外面喊道：“张武？”
张武是牛云的贴身保镖，中国散打协会出身，得过世界散打冠军，国内散打冠军，以及地下黑拳的各种荣誉，被牛云花重金聘请为自己的贴身保镖，平时几乎从来不用。
“在！”拍摄场地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应答。
围观的人群中走过来一个身材健硕全身肌肉的男人，黝黑的皮肤，光头西装黑皮鞋，全身从头到脚都向外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牛总。”张武的眼中仿佛只有牛云一个人。
“给我抓住她！”牛云伸出手指了指冯玉枝，冷冷地对张武说道。
“牛总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帮着她们两个小婊子？”冯玉枝不敢相信牛云的态度，眼睛瞪大了20倍，都能看见眼底的血丝了。
“就因为你喊她们俩小婊子！大牌明星就了不起吗？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种恃强凌弱的人！”别看牛总身材瘦小，平日里彬彬有礼幽默风趣，可是发起脾气来气势上却像一个巨人一般，咆哮起来也让人心惊胆战，震的冯玉枝耳朵生疼。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张武听了牛云的命令之后，三步就来到了冯玉枝的跟前，伸出一只手来死死地钳住了冯玉枝的胳膊。
冯玉枝拼命挣扎，整个身子都向后倾倒过去，鞋底在场地的地面上摩擦，身子不断的像一条鲤鱼一样的扭动，更伸出自己另外一只手来，长长的指甲直接向张武的脸上挠过去。
张武一甩头，轻松的躲过了冯玉枝的魔爪，手上却用了力气，把冯玉枝白皙的胳膊攥得通红。
“你放开！你弄疼我了！”
“你老实点儿！”张武把冯玉枝带到牛云的跟前。
本来这是周导的拍摄场地，如果是一般的情况，两伙人打架的话，周导此时应该站出来说话的。
可是周导和牛云一样，都是向着沈佳言这一方的，就算牛云不出头，周导自己也要找人来收拾冯玉枝。
不过周导可不像牛云有这么大的来头，他可不敢像牛云一样直接找人和冯玉枝动手。
但是牛云财大气粗如日中天，行事自然是百无禁忌无所顾忌。
“我和你也无仇无怨，但是你居然敢惹宋先生的人，我和宋先生是生意伙伴，你欺负宋先生身边的人，这件事情让我看见了，我就不能不管。”牛云对冯玉枝说道。
“你放开我！你有钱就了不起吗？你们都是一伙儿的！恐怕你们两个都上过这个小婊子的床！我告诉你牛云，张居志是我干爹！你敢动我，我干爹饶不了你！”冯玉枝歇斯底里的对牛云喊，牛云厌恶的别过头去不看冯玉枝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张居志是你干爹？我是张居志他亲爹！”牛云听见冯玉枝提起张居志的名字，立刻转变了态度，明明之前还和冯玉枝说自己是替宋先生出头，可是提了张居正之后牛云立刻就发起了脾气，不仅没有害怕张居志这个名字，反而变得更加的暴躁了。
“沈小姐，我之前是看在宋先生的面子上替你出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我和这位冯小姐的私人恩怨。”牛云转过头来，上下牙关紧紧的咬着对沈佳言说道。
“牛总…”沈佳言捂着自己被打肿了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今天替你出头！打她！”牛云对张武说道。
“啪！”张武早就对这个拧拧巴巴的冯玉枝不爽了，听了牛总的命令，甩手就给了冯玉枝一个大嘴巴。
“你敢打我？我杀了你！”冯玉枝被张武打得披头散发，嘴角流着血，用恨不得吃了牛云一样的仇恨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牛云说道。
“你再说一遍？”张武听了冯玉枝的话之后，又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