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陈有伯将身份腰牌分配给了众人,并嘱咐所有人此物要小心保管。
这腰牌是由金橼木所制,硬度很高,正面面烫了“开阳”二字,反面画着座题了碧落的小山,代表他们是属于碧落山的弟子。
“虽然没有师父教导我们规矩,但我作为你们的师兄还是要提点提点你们几句。免得我们碧落山的实力不如人就算了,还不懂好歹,在其他峰的师兄弟面前更丢人现眼。”陈有伯一边走,一边意味深长地说着,“开阳宗的规矩不多,但特别要谨记的是宗内禁止私斗,无论你得罪过什么人,又有什么过节,都不允许在开阳宗出现‘明面上’的争斗。嘿嘿,不过嘛,只要不被人发现或者出了宗门外,可就管不着了。”
“另外还要注意的一点,你们可以随时离开宗门去秘境内的任何一个地方,但只要在宗门内,无论在哪里都要把腰牌佩戴在身上,整个开阳宗十万弟子,这腰牌就是关乎你们身份的唯一证明。碧落山以外的其他山峰并不是可以随意乱闯的,莫要不懂规矩惹怒了其他前辈,没有什么好果子可以吃!”
“……这腰牌经过特殊处理,将心念沉进去,就能拓印下你们自己的气息,某种程度上是只能为你们自己所用的……”
易逽照着他的说法把心念探进木牌里,果然这小小的木牌立刻留下了一缕他自身的气息。
众人跟在这位陈管事的身后,牢牢记下他的交代,也同时各自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碧落山虽然在高大雄伟上和主峰华瑶天山不相上下,但最大的区别在于没有华瑶天山那股凌厉威严的气势。整座山的山势平缓,各处都建造了大大小小的屋宇,显然也不像华瑶天山上那样四处都暗藏了禁制与杀机。
如果在天高云稀的时候,远远看过来就会发现碧落山上百里琼阁,朱甍碧瓦,遍布着人迹。
即使是上山的路,也不怎么陡峭,他们一路上遇见的修炼者多不胜数,比华瑶天山热闹百倍,倒像是穿行在市井一般了。
他们这四十几人并没有走多久,照易逽估计,连半山腰都没爬到,那陈管事就指着前方说道:“那边就是为你们安排的住处了。”
顺着他指的的方向过去,有一片平整的空地,好几排小木屋出现在视野内。
每座小木屋之间间隔不远,一些木质外墙上已经爬满了青苔和常春藤,周围生长了许多繁茂的矮竹,修篁万节,烟色苍苍。这些小木屋就半藏半掩在郁郁葱葱的碧竹中,看起来格外有文士之风。
先不说条件如何,至少地方还是颇为幽静雅致。
据陈管事所说,这片小木屋有五十座,他们四十多人住每人一间还有余,随众人自己喜欢去挑即可。
“你们都是新人,暂时也没什么要事交与你们。不过以后的日子里,宗门下的命令是绝对要遵从的,分配了什么任务也要恪尽职守,这是作为开阳宗弟子的本分。”
“从这里再往山上行三里就是一个自由集市,有很多同门在那里进行买卖,什么缺的少的,可以自己去看看,也能打听到不少消息。咱们碧落山的山腰设有几个重要的堂部,千机堂,委托堂,询事堂都在那里。除了山顶谷师叔的住处,禁止有闲人打扰外,碧落山其他地方都可以随意走动,如果有什么事想来请教在下,可以来询事堂见我。”
说到这儿,陈管事拍了拍手。
“该说的我也说得差不多了,你们初入宗门,宗门自会照拂一下,之后空闲了,凭你们的腰牌去委托堂,每人可领取一千晶币和生元丹一瓶。不过以后就没这等白拿的好事了,既然没有师尊来教导各位,修炼上就要全靠自己了。”
等陈管事把所有能想到的事都大致说清楚,就让他们自己去挑选中意的屋子去。
这四十多个少年少女并没有留在原地过多交谈,从天测到现在,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所有人都疲惫不堪,早念着到地方先安安生生睡上个几天几夜了。易逽也随大流随便选了一座靠外的木屋,独自住了进去。
想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间小木屋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落脚地了。
木屋中的摆设和他想象中一样简单,地方不大,简陋的室内一览无余,两张木板搭起的床搁置在房间内的西侧,上面铺了床青蓝色的床单,也许是才换上不久,看起来倒是干干净净,还有股淡淡的清香。床尾各有两个藤条编制的小筐,小筐里整整齐齐的叠了几件衣物,都是些宗门赏赐的普通麻衣。屋子中间还有一个砖垫起来的小桌,上面有几个陶土杯子和一盏茶壶,桌子旁还有一把落了些灰的竹椅。
一缕阳光透过木墙上的一个小窗映在桌面上,仅仅几件东西,室内看起来就有些拥挤。
虽然简陋不堪,但易逽却不挑,走到床沿坐下,慢慢舒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理理纷杂的思绪。
之前在云顶殿内发生的一幕幕从他脑海中闪过,至今他都还处于不愿相信的状态。
无论是九灵之体还是冥阳共生,这些特殊的体质同时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实在匪夷所思,再加上体内那座不知何人所设下的大阵,易逽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个容器,容纳了许多常人不该具有的东西,混杂在一起,给他带来了致命的威胁。
来到这个世界只不过一两个月,可他的经历却丰富地能向以前的战友胡侃个三天三夜。
这样的活法是新奇的,至少对他来说,也是在心底也隐隐满意的。
可是,五年……
只有最多五年时间留给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