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真不好意思,这院中夜间昏暗一时走岔了路,莫见怪!莫见怪!”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禄雅脚下的动作微微一滞,转头看向身后的顾九天。
若是她没听错的话,这声音的主人怕不过三十岁,顾九天的府上怎么养着如此年轻的一位大夫。
一片绣着暗花的白色衣角如同被春风垂落的梨花花瓣一般飘进了屋中,禄雅抬眸看向来人,竟是一位长相俊秀的公子。
只是来人这模样,怎么看都怎么不像是治病救人的大夫。
毕竟是顾九天府上的大夫,禄雅不方便置喙,便是见顾九天执拗着不肯在外面医便掉他对这位大夫还是很信任的。
祁问进屋不先对顾九天行礼问安,而是直奔着禄雅而来。
禄雅神情微凝,坐在椅子上看着祁问一步步向她走来。
“奇了奇了,女身男相,祁某人行医数载,倒还是第一次见公子这般特别之人。”
禄雅心下一沉,神情瞬间凝重到了极致,隐隐透出了些许杀意。
原本禄雅还担心,这人这般年轻到底能不能瞧好顾九天的病,可现下看来,此人的眼睛却是异常的毒辣。
好一个女身男相,若是此人多斟酌片刻,怕是瞬间便能猜出绿雅女扮男装的身份。
顾九天也并未想到祁问一进门便语出惊人,眼见禄雅眸色越来越深隐隐显露出杀意,顾九天轻咳了一声,道:“祁大夫,莫要对本官的客人如此无礼,还不快过来给本官诊脉?”
祁问在感觉禄雅身上那隐隐浮现出的杀气之时便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多有唐突,如今顾九天给他台阶下,他岂有不下的道理。
“在下天上便生了一张贱嘴,还请公子莫要见怪。”
祁问匆忙对禄雅告了罪,转身便走向顾九天。
一边走,一般对顾九天挤眉弄眼。
这什么人这么凶?他刚要杀我?
你活该。
那现在怎么办?
你帮我打掩护,我保你性命。
祁问站在顾九天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顾九天将两指搭在了顾九天的脉上。
别看祁问年纪尚轻,其医术比之盛名在外的徐晔只高不低。
便是只搭这么一下他便知道,顾九天根本就生病,身体倍儿棒。
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面带忧色的禄雅,祁问瞬间明白顾九天让他打掩护骗的是谁。
顾九天看着祁问,佯装又咳嗽了两声。
祁问嘴角微微上扬,佯装又摸了一会儿顾九天的脉搏,这才一脸老气横秋的说道:“邪风入体,果然是伤寒之症,且等我为大人开一剂驱寒的方子,只需按时服药,保管药到病除。”
听闻祁问如此说,禄雅眉宇间的褶皱消退了不少。
“你可诊清楚了,你家大人就只有伤寒之症么?”
祁问三岁便可熟读医术,五岁便能替人诊脉施药,一身傲骨绝不允许其他人质疑。
禄雅如此问,正是碰触了他的逆鳞。
祁问回眸看向禄雅,本想同她争辩几句,却一眼撞进了禄雅眼中。
祁问看着禄雅的眼睛,竟是莫名的感到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