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声声,六子像是一尊神佛一般静坐在马车上,他沉默时这车上仿佛没有他这个人,只有偶尔他出声向马车外的人提示方向的时候你才能短暂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六子指路的时候很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你甚至不会在他的嘴里听到一个多余的字。
禄雅掀起车帘看向外面,此刻外面的风景已经开始变得荒凉了,枯草黄吞噬了所有的绿意,落叶从枝丫上飘落,没有郁郁葱葱的树冠遮挡,天空变得很高很高,让人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
“在前面停车吧,就在这附近。”
六子的声音打断了禄雅的思绪,她放下车帘看向将头套摘下来的六子。
六子摘下头套对禄雅咧嘴一笑,又恢复成了那副欢快的模样。
“我们下车把,前面得走路过去。”
车下王之崖已经把马扎为禄雅摆好,禄雅顺着马扎下了车,发现不远处有一处荒废了的寺院。
“这寺院是什么地方?”
王之崖看着那熟悉的寺院对禄雅说道:“这是距离我们镇子不远的大道寺,这寺中早年香火还算旺盛,这两年本来百姓就过的苦,大家心里知道这是人祸不是天灾。”
说到此处,王之崖极为无奈的叹了一口:“寺院的主持也是个没有天道之力的普通人,城主令下,最先将他撵了出去,这寺庙中没有主持,坚持不下去,便关了寺门,久而久之就荒废成了这样。”
方才听六子的意思,他们每次做工便是在这寺院周围。
若是正经行当又怎会如此鬼鬼祟祟,即不让做工的人知道位置,又将地方设在如此偏远又荒无人烟的寺院周围。
六子将头罩再次罩在了头上,对其他人说道:“找一个人扶着我些我们往前继续走吧。”
王之崖走上前扶住了六子,两人走在众人之前。
六子虽然带着头罩,却步伐矫健,如履平地一般。
六子看不见路,只是凭着感觉在走,可没有带头罩的禄雅等人却看到清楚,他们绕过了寺庙的正门走到了寺院后面,六子走到寺院后门前,突然站定了脚步。
套着黑布罩的头看向前方:“每次走到这里的时候都会停顿一下,隐约间能听见开锁的声音。”
禄雅看着寺庙后门上挂着的那把锁,和寺院破败发挥的门和墙面不同,这锁一看便是用了没有多久的样子。
其中一人上前,在那锁上面鼓捣了两下,那锁便应声而开。
“就是这个声音。”六子举步上前,不用旁人提示便轻巧的跨过了高大的门槛进入了寺院之中。
禄雅和顾九天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找地方是找对了。
寺院的后门正对着的是寺院的厢房,中间立着一个巨大的铜鼎。
禄雅见了那铜鼎微微皱了皱眉,顾九天余光一直注意着禄雅,见禄雅皱眉开口问道:“怎么了?”
禄雅紧锁着眉看向前面的鼎说道:“这鼎应该是道家用于炼丹的鼎,怎么会出现在佛家之地?”
经禄雅这么一说,顾九天也发现了其中有所蹊跷。
见六子还在继续向里走,顾九天对禄雅悄声说道:“先不要声张,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