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里每日送出来的汤药越来越少,有些人等不到药,痛苦的死去。
他们的家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人推走,被火烧,最后连骨灰都不留给他们。
积怨越积越深,不满和怨恨远比瘟疫传播的更快。
‘女君的血能治瘟疫,被治疗的人都是权贵,百姓是生是死根本不重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言论悄悄流传于百姓之间。
被治愈的人,感谢女君献血救命之恩。
可在那些没被救治被病痛所折磨的人,还有那些因为等不到药而痛失亲人的人眼中,禄雅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们本来有机会可以离开,就是因为禄雅的出现让他们看见了一丝光明,可是到最后,他们还是染上了瘟疫,失去了至亲。
一座城里,大多数都是平头百姓,权贵只在少数,瘟疫爆发的时候,权贵运用自己的权势将自己保护起来。
真正患病的人,的确都是百姓。
流言如虎,能够吞噬人们内心最后的一点良知。
城外求药的百姓不再安分守己,他们暗自怂恿身边的人制造混乱,企图突破皇城外的守备冲进皇宫。
“我们要见女君!”
“给我们药!”
“我们要活下去!”
……
皇城外的百姓不断叫嚷着,杨宪知站在城楼上,俯瞰着城下那些形如恶鬼的百姓,缓缓的阖上了双眼。
“该来的,终于来了。”
杨宪知从城楼上走了下来,正对上站在台阶正下方的杨妙音。
周围是百姓们充满怨怼的呐喊,他们之间却寂静的可怕。
杨宪知先打破了沉默,问道:“女君,她怎么样了?”
杨妙音眼里啜着泪水,垂眸摇了摇头。
“她的手腕已经流不出血了,赵恒正在想办法从她的脚腕放血。”
杨宪知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右手握拳,狠狠的锤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城墙被杨宪知这一拳打出了一个深坑,裂痕像蜘蛛网一般向外蔓延。
杨妙音眼看着鲜血从杨宪知的指尖一滴滴滑落,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哥!”
杨妙音扑进杨宪知怀里,她只有在最脆弱的时候才会叫杨宪知‘哥’。
“哥,我们不要再去管那些人了,我们带着雅姐姐走吧,去哪都行。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雅姐姐她真的会死的。”
杨宪知环抱着杨妙音,沉默了。
不是他不想,只是他很清楚,那个倔强的女人,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会轻易更改。
就是死,也不肯改……
“我的傻妹妹,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越是看似无心的人就越是有情,现在的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是这一国的君王,就像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子民去送死。”
杨妙音早已泣不成声,只要一想到禄雅很有可能会死,她就觉得心如刀绞。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杨宪知轻抚着杨妙音的头,像是小时候安慰她那般声音轻柔的说道。
“这世上能解这局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杨妙音红肿着双眼,抬头看向杨宪知疑惑的问道。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