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虽是一座小城，可如今大开城门迎敌军入城，顾长天若是忍了，就会在无形之中助长这种风气。

“皇上可是要屠城么？”

顾长天怒发冲冠，冷眼看向身边的禄雅。

“难道朕不应该屠城么！”

感受着顾长天周身所爆发出的肆虐杀意，禄雅从龙椅上离开，走到大殿之下，对顾长天行了一个大礼。

顾长天神情微微错愕，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禄雅还是第一次向他行如此重的大礼。

“你想跟朕说什么？”

禄雅跪在地上，没有起身，抬头目光炯炯的看向顾长天。

“以杀止杀，何时才有尽头？你能杀一人，能杀百人，能杀千万人么？若你真能屠尽这苍国的百姓，苍国又何在？”

顾长天缓缓的坐了下来，眉宇之间竟有一股难掩的疲惫。

“雅儿，朕很累……”

先帝的这两个孩子，虽是同父所生，但性格却截然相反。

一文一武，一静一动。

顾无尘虽武功不如顾长天，但工于心计，善谋略。

而顾长天虽诗书文采不敌顾无尘，但骁勇善战，以一当百。

若是这两人相辅相成，自然可保这苍国百年基业屹立不倒，可如今这局势偏又是两虎相斗的局面。

禄雅看向那坐在龙椅上的顾长天，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挣扎。

“臣妾可为皇上献计，只是请皇上务必要放过那小城当中的百姓。”

顾长天看向跪在殿下的禄雅，“当真？”

禄雅抬眸看向顾长天，眼中一片清明。

“顾无尘能长驱直入，只是因为他笼络了人心罢了。臣妾曾读过一本史记，上面提到，现今的边疆因为距离西域很近之前曾经长久的受到西域的骚扰，边疆部族的首领不堪其扰，打算背水一战。”

“当时，边疆因为被常年侵扰，子民大多吃不饱，更无法提供应士兵行军，那首领见此，便带领士兵偷袭了一座西域的城池，将里面的东西掠夺了个干净。自此，他一边掠夺西域城池，一般带领士兵们继续攻占城池，一路打一路抢，士兵们吃饱穿暖，士气大增，短短一年时间就攻陷了西域十数座城池，最终西域无法，只得求和，承诺今后再不会骚扰边疆部落。”

禄雅将在史书上看见的这一段史记讲予顾长天听，随后看向顾长天说道：“顾无尘如今能迅速的笼络人心，不过是反其道而行之罢了。所以皇上只需要断其粮草，迫使其抢掠百姓的物资，那些对皇上不利的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顾长天坐在龙椅上，望着禄雅，久久都没有出声。

禄雅的智慧和谋略这段日子他已经领教过了，顾长天承认，禄雅在养心殿的这段时间，他的确没有有意背着禄雅处理国事。

只是这也仅仅是极短的时间，若是没有足够的智谋，在短短的时间内，也无法如此迅速的想出克敌的方法。

这让顾长天不禁想到，秦雪所说的那个有关于丞相府的秘密。

如果是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人，会有这般智谋，倒也不足为奇。

顾长天望着禄雅的眼神微变，喃喃问道：“雅儿，你真的不是禄雅么？”

禄雅微怔，随后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