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你们这帮畜生!放开她!”
禄雅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沉重的牢门和枷锁阻隔着两间牢房,将禄雅隔绝在那场人间炼狱之外!
“雅儿姐救我!救我!”
杏花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带着绝望和屈辱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匕首,一刀又一刀的割在禄雅的身上。
禄雅拼命敲打撞击着牢门,肩膀连同着手臂早已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却浑然未觉。
木质的牢门被禄雅的鲜血浸染成了好看的赤红色,红的刺目红的妖艳。
杏花的叫喊声越来越低,男人的低吼声夹杂在得意的笑声中越发的刺耳。
地牢的空气中充斥着欢爱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作呕。
仅仅半个时辰的时间,对禄雅和杏花来说却如同经历了一场人间炼狱。
男人们带着得意的笑声离开了,留给禄雅和杏花的却是这世上最深最深的黑暗。
禄雅歇斯底里的低吼着,如同野兽一般用身体撞击着牢门,她在企图挣脱束缚的同时,也在惩罚着如此无能的自己。
轻微的锁链声淹没在撞击声中,杏花缓缓爬向牢门。
丹蔻染的指甲外翻,露出里面鲜嫩的血肉,鲜血顺着修长的十指一路流淌在稻草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印记。
杏花将伤痕累累的手臂伸过栅栏,脸上鲜血和污浊混杂在一起,露出了一个近乎凄美的笑容。
“雅儿姐,不要哭,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禄雅被杏花近乎微弱的声音唤醒了些许神志,她缓缓别过头,看向趴在栏杆前那虚弱的身影。
疼痛瞬间席卷至四肢百骸,禄雅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似乎都在瞬间被抽离出了躯体。
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用尽所有的力气,爬向栏杆。
跪在栏杆前,禄雅握着杏花满是疮痍的手,哭的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杏花伸手轻柔的摸了摸禄雅的头,笑道:“马上就是要当娘的人,怎么哭的像个孩子,你这样哭,若是哭伤了肚子里面的小娃娃,我这个当姨娘岂不是罪过了?”
伸手轻柔的拂过禄雅高高隆起的肚子,杏花笑的温柔。
“我这个当姨娘的也没有什么好留给这孩子的,我在咱们未央宫的桃花树下埋了一罐子桃花蜜,本想着跟雅儿姐明年一起吃,看来是没有机会了,就留给这孩子吧。”
禄雅握着杏花的手,拼了命的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明年我们一定可以一起吃的。你,我,还有我肚子的这个孩子。你说过要给这孩子当姨娘的……”
禄雅恳求道:“杏花,你不要抛下我……”
杏花淡笑,“若是雅儿姐你有一天真的能走出这皇宫,可以替我去一趟碧连城么?去城西的第一户人家找一个叫张小虎的人,告诉他,我不能遵守约定了,我们来世再见。”
杏花的声音带着一种决绝,在寂静的牢房之中,禄雅听见了一声血肉断裂的声音。
寂静的牢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禄雅呆愣在原地,眼神空洞。
旁边的牢房已经绝了所有的生气,感受着掌心逐渐消失的温度,禄雅失声痛哭。
她哭的声嘶力竭,却再没有一双温暖的手牵着她,告诉她不要伤心。
杏花一向是个有骨气的女子,禄雅一直都知道。
那样一个有骨气的杏花,以咬舌自尽来结束了自己鲜活的生命。
在经历了那样的屈辱过后,杏花却还是第一时间来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