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雅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她的脑子很混乱。

很多人，很多场景，不受控制的在她脑子里面晃动。

时而是顾无尘，他望着自己，说他是自己的夫君，问她是否愿意跟着自己一直隐居相伴一生。

时而是顾长天，他的温柔的看着她，说对她动了情，然后无情的质问她，践踏她曾经付出的一切。

时而又是桃花将，他笑的一脸邪魅，眼中却是无尽的深情，他说只要你想走，我随时都可以带你走。

梦里她看见了一个满头银发的女人，她温柔的抱着自己，抚摸着她的头笑的温柔。

她说：“禄雅，走你想走的路。”

她感觉那个女人很亲切很亲切，她想伸出手抹去女人脸上的泪水，可刚一碰到，手中透明的泪水却变成了血。

血，好多的血。

禄雅惊呼的躲开，才发现倒在她面前的是另一个人。

她被洞穿了胸膛，临死之前，她还叫着自己的名字。

冰冷的刀从她的胸膛中拔出，喷溅的鲜血溅了禄雅一身。

“不要！不要啊！”

禄雅抱着头，无助的哭喊着，她看着一个又一个人的在她面前倒下，一个又一个的人在她面前消失。

那些面孔，那些声音，像是走马灯一般，在她的脑子里面盘桓不散。

一直到一个人的出现，让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禄雅被搀扶了起来，对方为她轻柔的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她将禄雅抱进怀中，灰白色的发丝跟禄雅的发丝纠缠在了一起。

禄雅认得这个女人，她是丞相夫人，是夏央。她说她不是禄雅，她说她的孩子是顾无尘的，然后她死了。

冰冷冰冷的，躺在棺材里，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我的孩子，不要逃避，光明诞生黑暗，黑暗源于光明。光影交错是这世间百态，只要你心生光明，黑暗就会离你而去。”

禄雅含着泪水，摇了摇头。

“我不想离开，外面太苦，我想留在这里。”

夏央摇了摇头，温柔的看着禄雅。

“好好想想，这世上难道就再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了么？”

禄雅看向夏央，思考着她的话。

真的没有值得留恋的了么？

并不是。

她想见顾无尘，想问问他，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告诉顾长天，不管自己是静雅还是禄雅，她都只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替代物，更不是任何人的宠物。

她想告诉桃花将，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结属于他的缘。

她伸手抚摸向自己的腹部，那里还有一个鲜活的小生命，不管他的父亲是谁，他都是她的孩子。

夏央温柔的看着禄雅，放在她双肩上的手轻轻向后一推。

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禄雅却觉得自己凭漂浮了起来，夏央的身影渐渐消散，禄雅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再见了，我的娘亲。”

一直隐在暗处的桃花将似有所感，看向了床上的禄雅。

他疾步走到床前，跪在地上查看禄雅的情况。

可让他失望的是，禄雅仍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轻叹了一口气，桃花将忍不住看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