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额头”

顾长天的目光停留在明云额头的伤口上，不由的想起禄雅也曾经这般。

跪地磕头，将头都磕破了。

鲜血和眼泪混合着，流了满面。

“皇上，奴婢罪有应得，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明云连忙摇头，收好了端盘，轻声道：“若皇上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奴婢。”

说罢，转身就想要离开。

“等等。”

顾长天突然叫住了她。

“皇上有何吩咐？”

明云连忙转身，心底却泛起得逞的笑意。

额头上的伤口，是她故意磕出来的。

特地等那所谓的雅贵妃走后，她才过来端茶倒水。

而且她也确信，顾长天肯定会叫住自己

“你觉得她是禄雅吗？”

顾长天问出这句话，又自嘲的摇摇头，笑道：“罢了，朕也真是糊涂了，竟然问你这种问题”

明明都已经亲自确认过不是了，他的心里为何还是有些不甘

这般逃避现实，幼稚到家了。

“皇上，其实奴婢也在想这个问题”

明云突然走进了几分，故意让身上的香囊的味道飘进了顾长天的鼻腔。

那是她为了模仿禄雅的体香，特地调制出来的香囊。

“自从娘娘离开之后，跟在皇上身边，奴婢心里也算是有个念想。但还是会想娘娘日日夜夜都在想，想她会不会还活着，想那具尸体会不会是奴婢认错了”

说着说着，明云眼眶通红，梨花带雨的哽咽了起来。

看着她这般伤心难过，顾长天心中狠狠一疼。

这天底下，所有人都在骂禄雅是妖女，都盼着她不得好死。

这明云，也算是唯一能够理解自己感受的人了

“可是奴婢伺候了娘娘那么多年，怎能认不出娘娘呢？”明云抹去眼泪，故作坚强的说道：“但，就算知道雅贵妃不是娘娘，奴婢心里还是莫名的亲切，甚至想要把她当成娘娘对待”

“皇上心里，也是这种感觉吧？”

明云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顾长天。

那柔弱难过的模样，惹人怜爱。

顾长天被她一针见血的说到心坎里了，长叹一声，心中绞痛。

明知不是。

不如不知。

“皇上，人人都需要寄托，一直以来，你都太累了”

明云轻声说道：“现在能有个与禄雅娘娘相似的人让你发泄心中的情感和寄托，是件好事。希望皇上不要因为这件事而烦恼”

“是好事么”

顾长天轻声呢喃着，眼神有些恍惚。

禄雅哭的时候，眼睫毛上站着泪珠，小嘴紧紧的抿着。

那样子，和此时的命运几乎一模一样。

“别哭了，朕会心疼。”

顾长天下意识的伸出手，擦去了明云脸上的泪珠。

眼底间写满了温柔和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