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靖儒和庄茵被赶出了温宅,砚父和连女士被安排在温家的西厢落脚。
此刻,厉伯从议事台的博古架上,拿下一张棋盘,回到上首的方桌前置好,朝着温崇礼打趣,“来啊,趁着你心情不佳,让我杀你两盘。”
温崇礼双手摊在扶手上,凝眉看向厉伯,幽幽失笑,“你这老家伙,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记挖苦我。”
“老温啊。”厉伯拿着棋子的动作一顿,将棋子置于棋盘十字格,“各家都有各家的烦恼,其实依我看,这些年你温家看起来门楣正统,但实际上早就有蛀虫了。”
温崇礼扭身,从棋盒中拾起磨砂白子,瞬了他一眼,“怎么说?”
厉伯见温崇礼执棋的动作,他摇头一笑,眼里写尽了人生百态的酸楚,“你们啊,太重教育,太重礼仪,终究是忘了怎么育人了。”
育人,这两个字,砸响在温崇礼的耳边,竟让他的指尖一颤,棋子也掉落在棋盘上,发出叮咚的脆响。
厉伯审夺着他的神态,见他目光有些浑浊,哀叹一声,“你们老大一家,刚才定是伤了橙丫头和那砚时柒的心了。这么些年了,你温家对知鸢丫头疼宠太过火了。
就因为她考入了高等学府?就因为她拿下了几场知识竞赛?还是说子嗣的优秀就能代表你家族兴旺?老温啊,你们这一碗水,从来没有端平过。
五年前,橙丫头就出事了,可她直到现在才出现,当年那场车祸,那么离奇。她能活下来,肯定也是死里逃生了。
可你看看你们老大那两口子,都这样了,还护着知鸢丫头,多让人心寒呢。
橙丫头各方面的确不优秀,但自家孩子,优不优秀也不能太有失偏颇了。
不过啊,我始终是个外人,今晚我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别的不说,就你家小华,才是这整件事里的明白人。”
温崇礼老先生如枯木一般,爬了皱纹的手指还停留在棋盘上,耳边却是这位相识大半辈子的老伙计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谏。
也许,他的确该出面肃清温家内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