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那些与厉沉溪有关的回忆,总归有好有坏,然而不管是否有人问起,它们也像影子一般如影随形。
舒窈想了想,好像除了莫晚晚之外,她和厉沉溪的一切,再无第二个人知晓的那么细致了。
若不是无聊至极,若不是身处此地,暂时无法脱困,估计舒窈也不会和安心儿聊这些。
但就如安心儿说的,好歹都是经历过生和死的,患难之交,说出来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我和厉沉溪吗?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好像八九岁的样子吧!”
舒窈脑中想着当初的一切,年幼时,一次随父亲去厉家做客,无意中去后院溜达时,碰见了在树上作画的他,那个翩翩少年,就那么窜入了她的心房。
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以至于时隔多年以后的今天,舒窈再度想起时,也依稀可以想到当初坐在树梢上那个遗世独立飘逸似仙的气质少年。
是她将他拉入凡尘的,所以,以后的一切都是自作孽,又能怨得了谁?
“哇!你们是青梅竹马呀!太幸福了!”安心儿在一旁露出惊诧的目光,眼神里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舒窈却莞尔勾唇,靠在那里,又说,“也算不上青梅竹马了,只是从小就认识罢了!不过,我喜欢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啊?暗恋吗?”
她点了点头,同样的话语,如果放在几年前,她肯定不会说的。
恍若‘暗恋’两个字道出口的刹那,她都会无地自容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现在便不会了。
时间的累积,慢慢长大了,人也成熟了,自然不在乎这些,喜欢就是喜欢,爱过就是爱过,没什么好遮掩的。
“我九岁时就喜欢上了他,不敢对任何人讲,就偷偷的藏在心里,注意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很多细微的小细节我都记下来,能和他说上一两句话,就觉得好幸福……”
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第一次爱上的人,那种喜悦,是根本遮掩不住的。
恍若一天能见到对方一面,就会高兴很久很久。
“我能理解那种感觉,我曾经也是这样喜欢江济生的!”安心儿在旁说。
舒窈看着她,“是啊,我是很喜欢他,但从未想过他会喜欢我,或者会和我有任何的交集,毕竟那时候我是个哑巴,也是个私生女。”
安心儿一惊,“你也是私生女?不会吧!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舒氏在a市也算不上什么特别大的家族,何况,你也没打听过这些吧!”舒窈解释。
安心儿想想,“也对啊!不过想不到,我们竟然有着差不多相同的命运……”
“是啊,我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又怎么可能奢望能嫁给他呢?但是很巧合的,我二十岁出头时,他奶奶突然病重去世,遗嘱里交代让他必须娶我为妻,否则不能继承厉氏的遗产。”
安心儿马上说,“这才是你们当初结婚的原因?”
“对啊,任何人都以为我是因为遗嘱的缘故,才嫁给他的,但是事实上,和他结婚,我并不后悔,甚至还觉得很幸福。”
回想当初自己嫁给厉沉溪的一切,恍若做了一场梦一般。
当初厉家老天太过世后,遗嘱曝光,引出了不小的风波,所有人都认为厉沉溪为了遵循奶奶的遗嘱,也为了尽孝,才不得已屈尊降贵的娶了一个哑妻。
周边的人也认为,舒窈是在继母的胁迫,和遗嘱的双重威胁之下,才和厉沉溪成婚,组建了家庭。
但事实上,她知道厉沉溪是被迫娶的自己,但她嫁给他,完全心甘情愿。
“我知道自己当初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娶了我,对他来说,就好像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这也是为什么后期舒窈坚持离婚的一个原因。
看着他和韩采苓站在一起,多么的般配啊,简直就宛若神仙眷侣,郎才女貌,她更加的无地自容,唯一可以勉强保存最后一丝尊严的,就是主动提出离婚。
“怎么会是这样呢?你是愿意嫁给他的,难道他不知道吗?”安心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