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罗兰也没有错过帝国当局推行激进改革带来的契机,大量吸纳来自帝国内陆的移民,从而为远东补充急缺的劳动力,稍稍缓解工资上升带来的压力,为产业升级换代争取更多的时间。
从24年第一季度的国民经济统计数据来看,“技术革新”和“吸纳移民”这两条政策都收到了极好的成效,然而随着帝国局势日趋恶化,罗兰也深刻意识到,和平发展的好光景不可持久,必须未雨绸缪,为即将到来的“乱世”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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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个人兴趣和学业需求,罗兰穿越前阅读过不少反思和探讨“法国大革命”的论著,其中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当属托克维尔的名作《旧制度与大革命》。
24年对于亚珊帝国的执政者而言是一个不能更糟糕的年头。历经一整年的激进改革,这个历史悠久的老大帝国已经被折腾的摇摇欲坠。在罗兰看来,亚珊帝国当前的境况与789年革命爆发前的法兰西颇为相似,正如托克维尔指出的那样:
革命并非总是爆发于那些压迫最严酷的国家,反而常常发生于相对宽容、或转向宽容的国度。密封的高压锅压力虽大却很安全,可一旦打开缺口,让高压气体得到一个过于狭小的发泄通道,就会引起爆炸!
“春天”在文学作品当中往往具有美好与希望的寓意,然而亚珊帝国的春天却是另一番光景,在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里,乡下穷苦的农民总不免为饥荒犯愁。
往年到了春季,家里断粮的乡下人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向当地的地主或者贵族领主寻求施舍,要么拖家带口的去逃荒,走到哪里就乞讨到哪里,实在没有吃的,路边的树皮和野菜也能勉强充饥。
24年春天不同以往,穷人熟悉的那个乡土社会已经被一场自上而下的改革大潮冲垮。如今乡下那些大大小小的地主要么已经破产,要么把农田分块出售,举家搬进城里定居,取而代之的是国有农场。
国有农场名义上的主人是国家,然而“国家”无法亲自管理它的田产,只能委托给经理人代管。这些田产经理人首先无权拿国有农场的粮食周济穷人,更何况他们中的大多数铁石心肠,非但不想周济穷人,还想乘着饥荒季节,把穷人都弄进自己管理的农场充当劳工。乡下人虽然没什么文化,可也不傻,对国有农场雇工的悲惨遭遇早有耳闻,哪里肯自投罗网,宁肯选择沿路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