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在远东曾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但那都是过去式了,事实上人脉非但不是我的短板,还是我最具竞争力的核心资源,当寇拉斯堡的有识之士们了解到我与政府高层关系良好,就会欣然接受我的效劳,而我也将妥善利用这层关系为客户提供咨询和游说服务,赚取我应得的那份面包。”安东尼故作淡然的语调掩饰不住眼中的自得。
罗兰听得目瞪口呆,深感三观受到冲击。
“你所谓的‘核心资源’,‘与政府高层关系良好’,该不会是指我吧?”
“除了你还能是谁?”安东尼显得比他更惊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利用我们的交情打探政策风向并且将这些情报卖给客户,或者替丑闻缠身的客户向我游说,指望网开一面?”
“这很合理啊!”安东尼一脸坦然,“我看不出这有什么问题,当然,作为我最重要的生意伙伴,你将在我的事务所中占有三成……嗯,四成股分,我对朋友一向慷慨。”
罗兰抬手扶额,深感头痛。
安东尼还沉浸在自己的创业梦里,兴冲冲的问:“商业税还没有开征,我认为外包给靠得住又有实力的事务所是一个好主意,你觉得怎么样?”
罗兰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说:“我看过你前些日子化名发表的那篇关于现代包税制度演变的文章,你认为包税制度在现代社会仍然具有蓬勃地生命力,但是不应该对农业税、人头税之类直接税采用包税制度,而应该将这种制度限定在征收营业税、增值税、关税这一类的间接税上……”
“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直接税无法转嫁,只能由课税对象自身来承担,必然会对征税者产生不同程度的抗拒心理,甚至引发暴力冲突,事实上远东的抗税运动就是因此而起,我那篇文章也有总结教训的意思。”安东尼颇有感触的回答。
罗兰冷冷一笑,接着安东尼的话说下去:“所以你在文章中提出直接税只能由政府部门负责征收,不宜外包给私人机构,因为私人机构无法像政府的税务部门那样获得国家机构的威权加持,不具备采用暴利手段镇压逃税者的正当性,一旦与抗税者发生纠纷,难免陷入道德困境,为社会舆论所不容,只有国家机关才有合法的权力以暴力手段镇压逃税者,而不至于承受道德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