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不觉得呵呵直笑,摇头晃脑道:“兵器俺老孙倒有的是,只是份量都颇为沉重,却不知雅俗小朋友有没有这般膂力拿起它们,要是不慎摔脱了手,砸到自己的脚背可就不好了。”
雅俗听了微微一笑,眉眼不抬道:“大师兄,我虽然不曾习过武,毕竟是在赛太岁手下服侍了这许多年,当年大王诞辰之日,举洞欢庆,教演兵丁,人人欢欣鼓舞,皆得赏赐,我虽生得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却因未曾习得什么武艺,一时间成了满洞小妖的笑柄。”
“大王一来是志得意满,着实高兴,二来也是酒醉正酣,巴不得要生出一些事情,便着四五个小妖抬来了他的鬼头大刀,要我拿来耍弄。这鬼头大刀乃是大王一向惯使的兵器,重达五千七百斤,号称山中之最。”
“我因一向未曾使过这样分量的兵器,心下也未敢托大,便双手贯力接过了刀柄,不想一接之下觉得甚轻,竟以单手持定舞了几朵刀花,却终究因为不擅武技,舞得那刀锋上扬,险些儿刺瞎了我的双眼。我禁不住吓了一跳,手上松劲,大刀脱手,当真差点砸到我的脚背。”
“然而这个举动也是满洞的小妖有目共睹的,一个个直吓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就连原本睡眼惺忪的大王也瞪大了眼睛,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大王看了看摔落在地的大刀,禁不住大摇其头,暗叹可惜道,雅俗啊雅俗,你虽这般地孔武有力,但只是资质太差,不谙武艺,连这样区区的一口宝刀都抓挠不住,又如何谈得上学习上乘的技艺,但你那样雄厚的膂力若是空置不用,也着实地可惜了,待过些日子,等本大王稍有空闲之时,再传授你几招防身的武艺,相信凭你的这般膂力,虽然不可能又什么大成,在我獬豸洞中当一名都头,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在宴会散后,大王浑似忘了当初的承诺,把教我武艺的事情全都抛在了九霄云外,从此再也没有提起,而我也忙于维护秀女们在獬豸洞中的利益,与大王和春娇多次发生冲突,他既没有提及,我却也懒得去进行催促。如此一晃就是两百年,我于武艺之上并没有半点进益,只是从此以后,满洞的小妖再也没有嘲笑过我艺业不精,望向我的眼神也多少带着些敬意,但我却始终弄不明白,我的资质是否真如大王所说的那样不值一提,我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资质是很出众的,既然在膂力上面这般地雄厚,资质方面就算差些,也不会低得太过离谱啊,大师兄,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过于自信了呢?”
话一出口,孙悟空也禁不住大为震惊,呆愣半晌,方才沉吟道:“若事情诚如你所说的话,你的资质非但是出众,或许还可能是出奇呢,赛太岁那样刻意地贬低于你,其实是有私心的。毕竟你在獬豸洞中属于异类,非但不忠实于他,还反而为了秀女们的利益,多次地顶撞于他。故此他看到拥有那般膂力时,心里想必是十分害怕的,他说出要教你武艺的话语,其实也是由于满洞的小妖在场,才不得不在表面上对你进行安抚,事后必定是会脱赖得一干二净的。”
“毕竟你天分太高,膂力过人,若是将你教得出类拔萃的话,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个威胁,倒不如将你高高挂起,不闻不问来得安全,这却也是他的狡猾之处,非但不鼓励你,还刻意地贬低你的资质,使你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从此便也无心修业,绵延两百年来都毫无进益,这误人子弟的心机果然高明。”
“不过这些也只是俺老孙的妄加揣测而已,事实究竟如何,俺们也不得而知,所以要证明雅俗你果有膂力的话,俺们还是要来进行一番测试,那你就来称一称本大圣这根如意金箍棒,看是否能够使得动?”
猴子自把话说完,便从耳朵里将那根绣花针般大小的如意金箍棒掏了出来,随意地晃长了变作跟二丈多高的粗铁棍子攥在手中,轻轻地往地上一顿,咣当一声,就把地面上那坚实的青石板给敲了个粉碎,唬得那殿中的侍卫目瞪口呆,相顾连称稀奇。
老猪一看直瞪大了眼睛,汗然道:“这猴子真会搞怪,你那哭丧棒号称定海神针铁,可有一万三千五百斤重,是俺们兵器中最为沉重的一件,你这一上来就出了这般大招,却叫雅俗如何能够承受?”
猴子一听万般不屑,眉眼不抬道:“废话,听他说五千斤的大刀都能够单手耍弄,可想而知这膂力是极大的,当然得从最重的兵器试起,难不成还从你那九齿钉耙试起,却不是多此一举么?”老猪听言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雅俗和那几个侍卫却围着金箍棒看了半日,啧啧称叹道:“丫的,这兵器倒真是神哉,居然能够变大变小,任意无方,却当真是有一万三千五百斤的重量么?”
猴子听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光看也量不出份量来,有本事上来一试便知。”雅俗闻言倍感有理,便撸胳膊挽袖子地就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