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闻言愤恨不平,紧握着双拳道:“妈的,可不是吗,这他娘的烂柿山果然山如其名,还真不是个赶路的地儿,到处都是又脏又臭又厚的烂柿泥,还好俺老猪有个拱土的手段,不然还真到不了这里呢,只是平白地糟蹋了俺这一件新衣,着实悲催。”
“猴哥,你这话当真是明知故问,你两个在这山间好半天了,也不回个消息,师父呆在那庄上都要臭得发疯了,忍无可忍之下,才让俺老猪来这山间探个究竟,若真有个妖怪阻止了你们,也好出来搭把手,除了此害,保得俺们军团平安顺畅地上路。”
猴子听了不住点头,看着眉飞色舞的八戒微微一笑,略带调侃道:“妖怪倒确是有的,只是在捧珠龙女和木叉的大力帮助下,已然被收服了,这会儿路线既平,妖孽又除,也是时候接得师父,西行上路了。”
“不过八戒,这会儿敖白身受重伤,不能行动,师父他老人家栽培你千日,用你一时,也是你猪八戒发挥力量,立下奇功的时候了。”
听他说得玄乎,八戒愣了一愣,颇有些不知所措道:“猴哥,你先别乱扣帽子,到底要俺老猪做什么,您先透露些消息给俺,也好让俺心里有个底,有所准备,免得被你这猴子卖了,却还在那里帮你数钱。”
听他既把话说到了这份上,猴子呵呵直笑,一脸地坦然道:“哈哈,想不到你这猪头竟有这般的觉悟,那本大圣就直说了吧,既然敖白已然受伤,不能行动,俺们也毕竟是要向西行进的,就呆在这里等候,也未必不可,只是师父既没了坐骑,行动必定缓慢,而你又有这般的膂力,不妨就由你变化作一口坐骑,驮着师父前来,岂不是更加方便么?”
老猪一听直瞪大了眼睛,一张丑脸由红转绿,又由绿转白,咬牙切齿,愤然作色道:“丫的,一看你这眉开眼笑的,俺就知道没好事,不过你这猴子也太狭促了,居然要赚俺老猪给师父当马骑,那可是牲口的营生,岂不是太辱没俺了?”
猴子听了直翻白眼,反唇相讥道:“这猪头,给你几分颜色,却又蹬鼻子上脸了,话说就你这猪头金贵,敖白可是堂堂的西海龙太子,也还不是给师父当着马骑,你这偶尔地给他骑上一回,又怎算委屈了你?”
老猪不觉得吐舌头、掏鼻子,扭扭捏捏道:“那他自是龙族出身,又会变白马,俺老猪天生蠢笨,虽有那三十六般天罡变数,就只会变些儿石头、癞象、白猪等大物件,师父若骑上了,还不得掉了他堂堂大唐高僧的威风么?”
猴子闻言嗤之以鼻,幽然叹息道:“唉,事已至此,也只能勉为其难,让他暂时地受些委屈了,掉不掉份的,也都随他了,丫的,其实俺们几个都在前线拼死拼活地跟妖怪干仗,事到临头还要脚驾霞云,自行奔走,他一个区区的凡人,手无缚鸡之力,啥事也不用干,西行赶路还要骑马,美得他的,若果有些儿言语时,你只管用这些言语挤兑他就是,莫说是你有怨言,就连当初在平顶山时,你们几个都受了伤,还不是要俺老孙变化作一头五花大肥牛拉牛车带着你们赶路,笑话,俺可是堂堂的齐天大圣,却也当真是作践到家了。”
见猴子越说越激动,越讲越过份,老猪不由得满脸冷汗,颤巍巍地道:“臭猴子快别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让师父听见,又该让你教他学隐身咒了,想你那样骄傲的人都做过这牲口的营生,才这数十里的路程,俺老猪却又有啥言语可讲,您且等在这里,俺这便驮着师父,片刻就到。”
眼见老猪扛着钉耙,扒开树丛,跌跌撞撞地一路返回,惠岸行者木叉耸了耸肩,呵呵冷笑道:“臭猴子几百年不曾出世,竟还这般地狡猾刁钻,方才那番骂圣僧的言语,想就是说给这猪头听的,亏得这猪头一向精明,却也是个极敬重师父的徒儿,自然容不得你这般地诋毁师父,就只得乖乖地投降就范,不免着了你的道也。”
猴子听了不置可否,悠悠地打个响指道:“唉,只怪这猪头虽然有些儿膂力,只是太过怠懒,若不拿些言语出来吓他,必定会推三阻四地跟着本大圣打太极,好在他还顾着师父的脸面,见不惯俺这般地吐槽,便只好乖乖地拱手就范,倒省去了俺老孙不少的唇舌。”
见猴子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木叉不觉得摇头苦笑,不再理他,只专心地给敖白擦药止血,愈合伤口。猴子一时也帮不上忙,一会儿看着那站在原地、商量着日后前途的四五百个小矮人,一会儿又极不耐烦地跳上枝头,看那远处的三藏军团是否能够顺利地到达,真是一刻儿也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