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银角童子直悔得肠子都青了,当下郁闷地咬牙皱眉,忍痛挨宰道:“当真是说多了话儿伤身,早知如此,我却说菩萨的事儿干嘛,真是该死。不过本童子也固知你三藏军团的规矩,既说是有事相求,免不了要放出些血来挨宰,幸好本童子料事如神,早有计较在心,我观你们这一去便是那八百里火焰山,那里着实闷热得紧,酷暑难当,本童子在两百年前下界为妖时,一向闲淡清风,别无旁事,便自突发奇想炼制了几味清凉丹,那丹儿确也了得,凭你身当酷暑火山,只要口含着这粒药丸,便可保你满身清凉,遍体舒爽,踏火焰如履平地一般,毫无滞碍。诸位若肯与我那一颗孽龙珠,我自倒出五粒来相送,可保得诸位三日三夜身临清凉之境,安稳地度过八百里火焰山也。”
三藏听了止不住地冷笑,满心不屑道:“你这童子虽然机敏伶俐,却有些儿不通数理,咱们师徒总共却有六人,你但只给我们五粒丹药,是为何意?”
银角一听抚掌大笑,一脸地傲然道:“圣僧所言虽是,但我这丹丸烧炼极是不易,不可轻与,莫说猪八戒眼下是还用不上,便要用时,也可披上圣僧的锦斓袈裟代为抵挡,又何必多饶我一粒丹药,十分地浪费也。”
八戒闻言把眼一瞪,骂骂咧咧道:“你这童子好不坏心,俺老猪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儿,莫说之前还跟你并肩而靠,拼力作战,就在当初平顶山上也是有过交情的,为何不说他们,偏偏漏俺一粒丹丸,俺老猪却也是个娘生肉长的,皮骨凡胎一个,遇上这等酷暑,也没法抵挡,怎说是俺用不上,这却需得跟俺解释解释,不然誓死也不会给你那颗孽龙珠的。”
银角听了满面春风,也不怒来也不恼,只定定地看着八戒,摇头耸肩,默默无言。
八戒被他看得有些儿发毛,禁不住又发狠道:“这童子想是算错了发神经哩,如何这般地看俺老猪,叫人心里好生地不安。”
银角儿却不理他,自顾自地掐算道:“这般却也该到时候了,猪头,你可要好生地抵挡,这一下若是发作起来,可真有你受的。”
八戒听了甚是愕然,正待要问,突然间脸色扭曲煞白,好似中了邪一般,额头上青筋直冒,冷汗涔涔,不住地流淌,他也顾不得言语喊疼,腿脚已自发软,立身不稳,竟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哇哇地喊疼不已。
见他这般惨状,师徒几个不由得面面相觑,大感意外,只得将目光聚集在银角童子脸上,寻求他的解答。
银角童子早已成竹于胸,微微一笑道:“大家不必惊慌,这却是我给他的一粒发奋丹所起的功效,当初这猪头一人独战那许多妖魔,九齿钉耙虽利,终究敌不过北海鬣蜥的皮坚甲硬,数目众多,力战过数百回合,终于被两个妖魔抓住机会,用爪刺穿了他的膝盖,将他放翻在地,是我见他挣扎在地,不得动弹,故此将那一粒发奋丹扔在他的面前,在他服用之前,我亦跟他讲明了的,此药却有副作用,须得考虑清楚,不可轻易服用,不想这猪头虽面相狼狈,心性上却甚是忠义,当下挣了几步捡起药丸,想也没想就吞了下去,所以才得以暂时地忘却疼痛,与本童子并肩作战,才将那些妖魔杀败。这会时间过去了,想是那药的副作用发了,故此这般地疼痛,其实一点儿不打紧,只可苦命忍耐,等药性减退,也就没事了。”
八戒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强忍着疼痛,大骂道:“这童子老大地可恶,你倒是不曾用得此药,就说这些儿风凉话讽刺俺,也只怪当时形势太过危急,俺老猪不及多想,就把药丸给吞了进去,早知是有这般疼痛,俺也只肯少吃些儿,直打杀了那些小妖便是,又何必受此等整份儿的苦楚,甚是难捱也。如今无事,你可从容道来,这药果有哪些功效,又有多少副作用,这疼痛究竟多时才休,直直地痛煞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