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观音带着孙悟空前来闹事,太上老君大为惊奇,两手一抖,差点把满瓶的玉瓶净水泼到了丹炉里。在这节骨眼上过来捣乱,还是佛祖门下最善解人意的观音带的头,如何不让老君怒火中烧、气冲牛斗?老头子也不打话,留下银角童子看守丹炉,带上一干弟子怒火冲天地拥出兜率宫,欲要与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小辈理论。
“哈哈,原来是观音尊者驾到,老朽正在丹房炼丹,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不知尊者执意要见本尊,所为何事?”不过老君还真沉得住气,当下白袍一抖,拱手作揖,尽显大家风范。
观音欠身下拜,不亢不卑道:“师伯此言,当真折煞弟子了,贫尼出自道家,今虽遁入空门,却也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如何当得起这班门弄斧的罪名?只因西行取经人遭遇火云洞红孩儿挡道,那童儿别的法术没有,一口三昧真火着实了得,就连弟子亲自出马也莫能奈何,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寻访师伯,暂借玲珑芭蕉扇一用,万请师伯念在我道释两家数千年的交情上,垂恩赐借。”
老君眉头一轩,呵呵笑道:“尊者过谦了,您乃佛祖门下四大菩萨之一,宝驾光临,如何不让本尊侧目?原本尊者要借玲珑芭蕉扇无可厚非,只是老朽荒废炼丹数百年之久,不老金丹业已告罄,玉帝催索又急,使老朽终日惶惶,坐立不安。今日老朽刚刚备齐炼丹材料,正欲扇风点火,实在离不了芭蕉扇须臾,还请尊者稍待数日,等老朽生火之后,定当登门拜送。”
观音闻言心中大急,当即下拜,连连作揖道:“师伯,您身在天界数千年,如何不知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的道理,若等您将火点上,黄瓜菜都凉了,还谈什么帮忙?”
老君捋着白须,满脸惬意道:“那老朽便爱莫难助了,此刻八卦丹炉中火炭已红,若无芭蕉扇扇风,登时就熄灭了,到时候玉帝怪罪下来,老朽如何担待得起?”
“嘿,你这老头真不仗义,就眼看着三藏军团搁置在号山枯竹涧,丝毫也不动容?你若不仁,便休怪俺不义,到时候俺老孙天天上天庭来闹腾,看你能拿俺怎么办?”猴子一听就急眼了,冷眼看定老君,抓耳挠腮,龇牙咧嘴道。
这话说得僵了,众人面上都不怎么好看,观音微微一笑,伸手阻拦道:“悟空莫要激动,天大的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何必喊打喊杀地伤了和气。师伯,弟子有一言相告,还请附耳过来,弟子定会给师伯一个满意的说法。”
老君闻言呵呵一笑,袖袍一掸,胸怀坦荡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尊者有话直说,老朽在此洗耳恭听。”
观音面带异常灿烂的笑容,悠然摆手道:“师伯,这般事体还是不为常人道的好,若师伯执意不允,那弟子缄口不言,情愿将它烂在肚子里。”
见观音说得隐秘,老君不由得好奇心大起,呵呵笑道:“既是如此,老朽便破例遂了尊者的意,听听你能有什么好词。”
观音含笑点头,便攀在老君耳边,细细地述说起来。老君初时不以为然,渐渐地展开笑颜,白须抖抖,畅然道:“若事情诚如尊者所言,老朽情愿担上被玉帝责怪的罪名,也要借尊者宝扇一用,不过到时可不能让老朽失望。”
观音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那是一定,弟子必然不会让师伯失望的。”
老君行事果然雷厉风行,立马迈开大步进得宫门,取来巴掌般大小的玲珑芭蕉扇递给观音,千叮万嘱道:“尊者,这面玲珑芭蕉扇乃天地异种,弥足珍贵,千万妥善保管,莫要伤了一角半分。这般若要生火时,将扇柄转上一转,就能生出纯正的三昧真火;若要生风时,将扇柄转上两转,无论多大的火势,都能在三扇内倾灭,用这宝扇来对付口吐烈火的红孩儿,该是绰绰有余的,还请尊者收伏妖魔之后,莫要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