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你说得不错,我等正为此事而来,想这纠葛两百年的恩怨,也是时候作个了断了。”文殊师利哈哈大笑,神色凛然,义正词严,看他双手齐胸,似乎还抱着个人呢。
只见文殊仰天长啸,天空中梵音隆隆,由远及近呼唤道:“青狮儿,本尊在此,还不罢斗,速速来见。”
远方杀阵中与九尾狐妖斗作一团的假国王闻声陡然一惊,舞着戊己杏黄旗虚晃一招,让过妖狐突刺而来的巨尾,翻身落下云头,望见天空中的文殊师利,纳头便拜:“菩萨,时隔两百年,您终于来看我了,莫不是那取经人到了?”
文殊师利面带慈祥,点头道:“不错,眼前骑白马的不就是吗,青狮儿,时隔两百年,你的使命总算要完结了,可真难为你了。”
想起之前的种种苦处,青狮儿不由得热泪盈眶,顿首在地,连声叹息道:“菩萨所托,纵然千难万险,青狮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这两百年乌鸡国灾异不断,战争频仍,搅得社稷崩残,百姓流离,青狮儿未能舍身救国,解民于倒悬,实有负菩萨重托,对此心中惭愧,委实羞于相见。”
听这番肺腑之言,文殊心头感动,喟然叹息道:“青狮儿毋须自责,你本一介兽类,并无治国理政之才,本着心中善念,愣是将一个灾异频仍、争端四起的乌鸡国治理得五谷丰登,国泰民安,已然不易了。而今你两百年大宝的运数已尽,便与悟空合作,将这倒行逆施、为祸苍生的九尾狐妖打败,便可退位让贤,随我归隐山林了。”
青毛狮子精听得目瞪口呆,失声道:“什么,七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就在此间,俺青狮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
悟空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抓耳挠腮,恨声道:“奶奶的,感情你不认得俺老孙,还把俺当作妖怪追着打,当真可恶。要不是你有那戊己杏黄旗护身,俺老孙定要将你倒吊起来,一顿好打。”这话唬得青毛狮子精惶恐不安,连连拱手在地,谢罪不迭。
文殊面带怜悯,呵呵轻笑道:“悟空,其实这事也怪不得他,他本是我胯下的坐骑,没见过多大的世面,不认得你也不足为奇,看在他诚心给你赔罪的份上,就饶了他吧。”
猴子摇头耸肩,郁闷道:“俺说菩萨,那你好端端地把杏黄旗给他干嘛,这不是增加游戏难度吗,真心鄙视你。”
文殊依然面带笑容,一脸无辜道:“猴子,你这般聪明,却还想不明白吗?两百年前摇光太子仗着黄金轩辕剑自东城复辟,挥剑之时金光烈烈,万夫莫敌,若非我将姜子牙封神时留下的戊己杏黄旗赐给青狮儿,让他如何抵挡,纵然是你齐天大圣也能将他饮恨棍下,让他如何能保得性命,安然地度过这般劫数?”
猴子恨得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愤然道:“你这菩萨当真是无理取闹,这皇位本就是他家的,爷爷没了,由孙子来取理所应当,为何要旁生枝节,让乌鸡国千万黎民卷入这场无谓的纷争,当真是用心险恶。”
观音闻言面露嗔色,轻咬贝齿,怒声道:“你这猴头,似你这般诸事不明,雾里观花,如何怪得了文殊?如你所言,纵然将皇位让与摇光,你以为凭他这般恃强行凶,巧取豪夺,便能坐稳皇位,到时候民心不服,揭竿而起,岂非闹出更大的争端,徒陷皇室于不义?再者挑起这场争端的幕后黑手怎么办,就这般放任自由,让他继续残害生灵,为祸苍生吗,还有那含冤而死的国王陛下,依然让他尸沉井底,永世不得超生吗?猴子,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文殊他用意深沉,瞻前顾后,便是要将这场恩怨一劳永逸地解决,还乌鸡国百姓一个安宁,这般良苦用心,又岂是你这个毛躁猴子所能够理解的?”没料到观音反应如此激烈,言辞犀利,咄咄逼人,说得猴子理屈词穷,无言以对,当下诚惶诚恐,俯身在地,连连拱手告罪,才让观音怒气稍敛,别转头去,不再理他。
文殊微微苦笑,喟然叹息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观音也。这事说来话长,当是两百年前,我云游来到乌鸡国,见本域国王将偌大一个乌鸡国治理得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心中欢喜,便有意度他得个罗汉金身。不想这厮竟不识人意,将我用根草绳捆了,丢进东城河中浸了三天三夜,让我挨饿受冻,饱受苦楚。是我忿不过他的张狂,有意要将他难上一难,便令青狮儿用计赚他三年的江山社稷,以报我当日覆水受冻之辱。不想月有阴晴圆缺,事有阴差阳错,一来二去,机缘巧合,竟将这期限拖至两百年之久,更有摇光太子和狐阿七加入其中,着实超出我的掌控,致使乌鸡国百姓平白无故遭受两百年的流离苦楚,实乃文殊师利的罪责。”
听文殊这番痛心的自责,唐三藏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拍大腿,大喝道:“超出了你的掌控,是因为当年取经人出现了意外,不然国王陛下区区三年的水灾之厄,如何变成了两百年,老狐狸,你还敢说当年没有经历过一场类似的取经大业?你就告诉我吧,当年的取经队伍究竟遭遇了什么变故,唐玄奘是怎么死的?”这话犹如晴空霹雳,让两位菩萨神情骤变,相顾无言,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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