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摔在地上的两粒药丸,唐三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失声笑道:“原以为狐阿七只是邪气,却原来这般无理取闹,不就是向他讨几粒解药,又不是要他的命,至于这么怒火朝天,大动干戈吗?”
摇光太子眉头挑动,微微摇头道:“圣僧有所不知,其实这解药得来不易,相传乃阿七先祖的骨髓炼制而成,弥足珍贵,阿七平时都当作宝贝一样珍藏着,轻易不拿出来示人,今日为我所迫,才不得不献出两粒,已经作了最大让步,说到底终究是我负他太多,他纵然要与我割袍断义,也不该有太多咎责。”
话一出口,唐三藏倒吸了一口凉气,毛骨悚然道:“我靠,什么毒物竟要用人的骨髓方能化解,实在邪性,既然如此,就不该拿来害人,免得这般割舍不下,妈的,还真是变态。”
“圣僧说得是,不过阿七既选择这么做,怕真想要了两位长老的性命。说来这毒物确实邪性,中毒之时犹如酣醉的酒鬼,在瞬间失去知觉,整个身体就如同放在火上烘烤一般,满面红光,浑身发烫,直至将体内的能量耗损殆尽,枯朽而死,着实厉害。我还没见过哪个人在没有解药救助的情况下,能安然活下来的,诚不知阿七有何奇遇,竟觅得如此诡异邪性的毒物?”摇光太子神情肃穆,满是忧虑地摇头叹息。
三藏直吓得头顶发热,手心冒汗,弱弱地咂舌道:“乖乖,原来狐阿七竟是如此可怕的人物,难怪他连殿下都不放在眼里,确有其藐视天下的资本,诚不简单。”
摇光太子点头苦笑,颇有些担忧道:“是啊,狐阿七确实可怕,尤其是他那柄红刃魔剑在手,纵然是我手握黄金轩辕剑,也未必胜得过他。且阿七一向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一心想着吃唐僧肉,得那万年功果,他此番含愤离去,必定心怀不甘,我真怕他会迁怒圣僧,伺机向您报复。”
唐三藏只感觉心头如有小鹿般突突直跳,满是忧惧道:“妈呀,那可如何是好,狐阿七这般能事,连八戒和悟净合力都不是对手,让我如何敌得过他,殿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摇光太子微微一笑,摆手安慰道:“圣僧不必担心,我自找个地方将你安置起来,管保狐阿七找不到您也就是了。”
“哦,乌鸡国东城才多大的地界,居然还有那么隐秘的去处,实在是不可思议。”摇光太子虽说得轻松,唐三藏依然很不放心,瞪着眼睛,一脸惴惴道。
摇光太子哈哈大笑,拍着胸脯保证道:“圣僧放心,那地方绝对隐秘,且有重兵把守,没有我的将令任何人不得擅入,相当地安全,不过到时候可要圣僧吃点苦头了。还请圣僧上马,那地方在城西面,要走很多路方能到达。”
话一说完,摇光太子便招呼城中士兵打开城门,将重伤昏迷的八戒三人抬进城去,他自个骑着高头大马,毕恭毕敬地在前面引路。
随着摇光太子的引导,唐三藏骑着白马,一路向东城西门行进,身后紧紧跟着抬了三副担架的六个小兵,担架上躺着三藏军团重伤昏迷的八戒、悟净和天枢三人。吃过解药,八戒二人紫色斑斓的嘴唇逐渐恢复血色,脸上的红光也消退下来,想来那毒已经化解,让三藏安心不少。
由于二人的伤势太重,三藏分别给他们喂了护命丹和昏睡丹,让他们好生休养,至少到傍晚时分方能醒转。众人一路无言,默默前行,只是八戒略显沉重,让抬着他的两个小兵使出了吃奶的劲,咬牙切齿,气喘吁吁,才勉强跟上大部队的步伐。好在摇光太子体恤部下,又挑了两个强壮点的兵丁加入抬行的行列,才解了两人的燃眉之急。
对狐阿七的邪性依然耿耿于怀,唐三藏骑在马上,愤愤不平道:“太子殿下,你还真有容人之量,致使狐阿七这般娇纵,妈的,要换做贫僧,早把他扫地出门,哪容得了他在面前这么放肆?”
摇光太子微微苦笑,略有些无奈地叹息道:“圣僧错了,狐阿七并不是我属下,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地位平等,以我的将令是约束不了他的,如圣僧方才所见,狐阿七这般气焰嚣张,咄咄逼人,又何尝给过我半分面子?”
三藏这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咂舌道:“原来是这样,难怪狐阿七这么肆无忌惮,既然如此,像他这样的刺儿头,就该早早地踢出门去,何苦让他大刺刺地站在面前冒犯你?”
摇光太子耸了耸肩,摇头道:“这个却难,当年狐阿七有恩于我,一贯以此为胁,恃宠而骄,横行无忌,逐渐发展到后来,就连我都禁他不得。若这般贸贸然地将他驱逐,他大失所望之下,或许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凭他的战力和性格,绝对有可能成为一大祸害,倒不如像现在这般呆在我眼皮子底下来得稳当,虽然偶尔犯犯脾气,却也无伤大雅。”
“殿下深谋远虑,诚非贫僧所及,不过像狐阿七这样的人,居然会对殿下有恩,实在太不可思议。”三藏闻言大跌眼镜,满脸不信道。
“是啊,其实就是我现在想来,也恍如梦中一般,当年若非承他指点,我如何能找到轩辕坟,从中得到黄金轩辕剑,并最终达到与那老妖怪旗鼓相当的地位。这一切都是拜狐阿七所赐,让我如何不铭记在心,没齿难忘,所以只要阿七不做出太为过份的事,我一样会容他,忍他,由着他的。”遥想狐阿七对自己的恩泽,摇光太子眼中依然充满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