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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今夜无眠(1 / 2)

月初一而没,十五复圆。

虽然月亮亘古不变,但是月亮之下的人间随着月圆月缺,上演着各自的悲欢离合。

正月十五,正是月圆的日子,也是所有唐人最为看重的上元节!

唐人到底有多看重上元节呢,举个栗子,李南以前以为的上元夜没有宵禁,就觉得古人太看重上元节了,要知道连大年初一吃年夜饭那天都还有宵禁呢。

结果等到李南发现上元节的宵禁接触是正月十四、十五、十六三天都没有宵禁的时候,他就不得不感叹唐人是如此看重上元节,都胜过正旦日了。

“一夜鱼龙舞啊。”又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看着据说宋朝之后就失传的鱼龙舞,还有十几米高所谓的“灯楼”,李南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种花家人几千年来念念不忘的“盛唐气象”了。

平日里憋坏了的唐人们,此刻将他们全部的热情爆发出来了,彻底将上元节化作了古代的狂欢节。

李南是正月十四来到成都的,南音庄园上下,包括胡姬莎莎和萧宁氏等人,几乎大半都来成都城内过节了,就住在蜀县县令的李偶的家里。李偶见到李南前来过节,特别的高兴,还特意拨了一个院子给李南居住,说是这个院子就给他留着,以后来了就住这里,让李南感叹了一把唐代土豪的可恶!

而且这次不同,李南没有在蜀县,而是来到了成都县城,这下,千年以后的土鳖总算是开了眼界啦。

别的不说,就说这昨天在成都主干道的一街的花灯,就不必后世差,甚至还要胜过不少!

作为益州都督府所在的成都县,繁华胜过西边的蜀县许多,别的不说,就说主干道上那个一个巨大的灯轮,就高达二十丈,富庶的成都人,将上面缠绕着五颜六色的丝绸锦缎,奢侈的用黄金白银做装饰,灯轮悬挂花灯五万盏,如同彩云缤纷、霞光万道的花树一般。

这还不算完,灯轮下面还有数千名身穿锦绣罗绮华服、满头珠翠、脂粉香气袭人的贵家之女,以及成都城内普通人家的妇女千余人,都聚集在这里日夜轮流歌舞,三天三夜不停歇。

本来是正月初一用来吓走年兽驱赶鬼神的傩面,此时也被不少唐人戴在头上,这让李南想起了后世的霓虹的夏日祭的狐狸面具,或许就是他们学的唐代遗风吧,选了半天,李南选了一个看上去不是那么青苗獠牙的傩面,模仿着后世的霓虹人将面具歪戴在头的一侧,一边带着南雀药娘飞飞精精儿弥彦云纨嘉莎莎招摇过市。

这灯,真大,不,真白!看着古代的狂欢歌舞,李南觉得自己营养都不够了。

虽然此时风气依然崇尚保守,但是经过武朝女权高涨后,像初唐那样出门把头包到脚的,长孙皇后定的女子上街的服装已经悄悄改啦。

罩纱一定是有的,但是一般都是贵人家和有钱人家的女子才带,而且今天上元,不少少女好不容易撒一回野,怎么在能容忍自己美好的身躯被罩纱遮住呢?反正有傩面遮住脸,谁也不知道谁是谁不是?

而此时的服装,更是开放得让李南营养不足,齐胸的襦裙,腰带束得极高,上面拉的很低,导致峰峦极为挺拔,虽然有绢纱遮掩大片春光,但是唐代的绢纱,懂得都懂不是,妇人们跳起舞来,肉隐肉现的,脸上还带着青面獠牙的巨大傩面,反而透露出一股致命的诱惑。

这下作的打扮!看着云纨嘉给药娘和南雀做的新衣服之后,小气的李南赶紧让云纨嘉改了之后才让药娘和南雀穿上,同时在心里暗骂程朱理学。

如果不是你们,让种花家的男人少了多少乐趣和眼福!

都说上元日是古代的情人节,其实此时的上元夜比后世的情人节还要炮火连天,不仅少男少女看对了眼就可以定终身,憋的很的已经定亲的年轻人一般都会在牛车里,某个后花园…嘿嘿嘿。

还有不少早早嫁人生子,如狼似虎的贵妇,丈夫搂着小妾嗨皮去了,她们也就趁机出来野,在这个空气中充满暧昧和欲望的夜里,她们一旦看到身姿雄壮极为入眼的美少年,就会让家仆将其带到暗室里,两人成其好事,整个过程都看不清人脸,事后留下金银给对方补身子。

想想就刺激,夫人,我不想努力了。身材比不少唐人都高的李南这一路上,竟然收到了好几个关于某家分“贵人”的邀请,让李南觉得好刺激!

平日的城市街道不让摆摊,这三天全部放开了,大搞“地摊经济”,吃喝玩乐什么都有,虽然此时没有元宵,但是有类似后世炸元宵的浮元子,而且还是咸的!

各地的乐队和杂耍艺人,如同后世花车巡游一样,将牛披上虎皮,或者装上角假装犀牛,或者插根什么装成大象,吹吹打打的招摇过市,街边各种杂耍艺人简直从街头一直绵延到街尾:在花灯旁边跑旱船、走绳索、吞钢剑、口吐莲花、摔跤相扑、舞马斗鸡、拔河钻火圈……让人怀疑他们到底哪里来的,大唐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艺人,平日里怎么看不到。

“龙膏酒我醉一醉,把葡萄美酒夜光杯……”李南摇头晃脑地唱着后世流传甚广,某个声音极为好听的小姐姐唱的,对于盛唐风景描述的歌曲,一边行走在与平日里大不相同的唐朝街道。

“郎君,郎君,这花黄可美?”两位佳人也有斩获,一人拿着最新的花黄样子问李南。

“蛾儿雪柳黄金缕…”此时虽然还未入夜,但是看着华丽的花灯中间的人儿,李南的心里只有这首词了。

“美!美得很!”李南如同所有面对自己爱人看呆了的男人一样,露出憨憨的笑容,再精明的男人,看到这幅情景也就傻了。

“哼!呆头鹅!”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瞧你那死样,在一边吃了一大把狗粮的云纨嘉恨恨做声,引得众人各自莞尔。

“铜镜云鬓美……正如李南不停哼唱的那首歌所描写的一样,铜镜当中,一位佳人梳着云鬓,正在淡扫峨眉。

虽然此时的铜镜不如后世的玻璃镜子照得那么清楚,但是哪怕是这样,铮亮的铜镜里面倒映出的,也是一位让人见之难忘的美人了。

“娘子……”正在给美人梳头的侍女小声嘟囔着,“已然酉时也”。

“慌作甚,尚未入夜,汝这小婢便这般急躁?”再次补了补脸上的胭脂,确定自己妆容已经没有什么修改的美妇人扭过头来,打趣地看着身后的小侍女。

“这大慈寺中新俗讲据传极为离奇,若再晚些,就错失矣。”一年只有这三天可以出门玩耍,小侍女自然很急。

“不过一俗讲尔,听不听也可。”美妇人笑着逗着小侍女。

“听说这新俗讲跟往日佛家故事不同,所讲乃是一件奇案,田三依然听过两次尔,回来给奴奴讲,端是馋人!”

“田三?前院那小厮?汝莫不是?嘿嘿,看汝如此装扮,怕是今夜陪吾听俗讲是假,跟其成其好事乃是真,今夜汝这小贱婢,莫不是要被那田三啖了头汤?”

已婚的妇人在闺中跟自家侍女开玩笑,向来都是生冷不忌的,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商人之女,本来就不是知书达理的贵族小姐,马家娘子一边想着,一边笑着花枝乱颤。

“哎呀呀,娘子做坏,奴不依,不依!”小侍女羞得脸都红了,不停的叫着,大概就是哎呀呀,人家不舒服了啦之意。

“莫闹,莫闹,弄坏了吾之妆容,小心汝之皮。”马家娘子作势板起脸,再次检查了妆容之后,这才缓缓起身。

“走罢,小浪婢!吾倒要看看,这几日家中都在传之那新俗讲,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诺!”小侍女脆生生地应了一声,随即拿起夫人出门的应用之物,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马家娘子和小侍女出了门,坐在华丽的牛车上,看着街上繁华的景象,小侍女如同一只喜鹊一样叽叽喳喳,一会儿指着跑旱船的叫着娘子快看,一会儿盯着路边的吞宝剑的走不动道,马家娘子拧了她好几次,小侍女这才安分下来。

饶是这样,小侍女也叽叽喳喳,夹缠不清地讲着这几日大慈寺的新俗讲到底多好听,多离奇,听的人有多少,去晚了就没有座位了云云,听得马家娘子也兴趣大起。

“大慈寺僧人竟然不讲佛家故事,讲起贞观奇案来?既是如此,吾等便去看一看。”美妇人一边贪看街上渐渐点起的花灯,一边让车夫加速。

等到走到大慈寺附近,此时已然行不得车,作为成都府有名的寺庙,就算能行车,也不是她这种管家之妾能走的,看着那些华丽的香车,马家娘子羡慕之余也是暗自哀叹自己的身份。

大唐的俗讲,其实就是后世的说书,一般是佛门为了发展信徒,讲一些佛祖和菩萨的显圣的事情的,比起佛经,胜在浅显易懂,老百姓很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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