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被她赶走的蓝宇。

“这么惨啊……”

身不由己，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这些人是一把锋利的刀，可他们的忠心很难保证，我们把他们弄出来，要废很大的力气，却很难保证他们不会逃跑，毕竟难能可贵的自由有了，没有人想再过刀尖舔血的日子。”

施落沉默了片刻道：“你先去找，找到了再说。”

唐风有些犹豫，施落狐疑：“有话就说。”

唐风这才说：“其实也有专门买卖暗卫的地方，不过价钱高一点。”

“所以呢，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这个。”施落觉得唐风今天古古怪怪的。

唐风却忽然跪下：“求公主责罚。”

施落皱眉，不明白唐风怎么了：“我为什么要责罚你？”

唐风道：“属下有私心。”

这一点施落一直知道，比起蓝宇，唐风更聪明。

施落就服了卫琮曦了，给她的人怎么都这么不老实？难道有本事的人都不老实？

“你说。”

唐风道：“属下原本是苏州唐门之后，多年前唐家被奸人陷害，满门抄斩，属下和唯一的弟弟因为年纪小，捡回了一条命，被发卖为奴，后来辗转，属下被公子所救，收入麾下，但是属下弟弟却被别人买走了，这些年属下多方打听才知道他现在就在南越，而且他就是那些没主的暗卫中的一个。”

“属下求公主能够救救我弟弟，属下保证，属下和弟弟绝对会忠心公主，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唐风说完重重的给施落磕了一个头。

施落垂了垂眼睛，唐风是卫琮曦的手下，他的事情，卫琮曦不可能不知道……

施落长吸了一口气，卫琮曦真是七窍玲珑心。

他故意的，想让施落收服唐风，让唐风对她忠心。

施落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她觉得唐风其实有些可怜，还有他那个弟弟，这个时代有太多的可怜人，施落若不是南越公主，怕是现在还要在大周战战兢兢的过日子，说不定哪天大周皇帝一句话，就要了她的命了。

这不是某个人的悲哀，是整个时代的悲哀，唐风他们也是个人，但是在上流的权贵眼里并没有把他们当成是个人。

他们只是奴仆，一个要为了主人随时牺牲掉的工具。

施落不是救世主，她无力，但是终究无法改变什么。

卫琮曦做的没错，作为一个上流社会的富家公子来说，卫琮曦已经好了太多。

唐风十分忐忑，他像是个临刑的犯人等着施落的审判。

“你先起来吧。”施落看不得旁人这样卑微的跪着祈求她的模样，这和她现代人的思想有很大的关系，同时她想到了远山镇的日子，那时候她和卫琮曦一样的小心翼翼卑微的活着，生怕大周皇帝一个不高兴就要了他们的命。

“殿下是答应属下了？”唐风声音颤抖。

施落记得，一直以来，唐风都是有些傲骨的，他和蓝宇一样，是最优秀的暗卫。

可如今，他卑微的跪在地下忐忑的祈求施落。

施落长舒了口气：“知道你弟弟在哪里？”

唐风点头，眼神中带着亮光，人有些激动，不像平时那么沉稳。

“就在南边的采石场。”

“采石场是谁的产业？”

“具体的属下并不知道。”

“你先去查，查清楚了我在想办法，既然是在南越就不难找。”

“多谢公主殿下。”唐风还想说什么，施落却道：“感谢的话不用说了，我知道。”

唐风走后，施落盯着房间发呆，她来这里时间也长了，几乎让她忘了她自己本来是个现代人，有时候，施落会恍惚，不知道是如今是梦，还是曾经现代社会的记忆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