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非白捏着那把冰凉的匕首,良久都没有说话。
郑萳道:“是对你很重要的人?”
“……”祝非白哑声道:“是亲如手足的兄弟。”
郑萳也沉默下来,她给祝非白倒了杯水,说:“节哀吧。”
祝非白说:“你有手机吗?”
郑萳耸耸肩:“就算我有手机,这深山老林里也没有网啊,连电都没有,对了,你就不要想着现在离开了,先不说你这一身的伤会不会死在半路上,山下还有不少人守着呢,也就是我这里比较隐蔽,他们没能找的上来,一群人守着出山的路,搞得我都没办法去买米……啧。”
祝非白明白山脚守着人应该就是在堵他,他躺在床上,看着木质结构的屋顶,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本是满心以为,这是最后一次的,等这一次结束,他就真正的自由了,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留在那个人身边了,但是原来,deoneye哪是那么好糊弄的,这竟是一个死局,要的不仅仅是他的命,还有傅沉寒的命。
他想着想着,就真的笑了出来,郑萳被他吓了一跳,道:“你笑什么?”
祝非白笑出了眼泪,哑声道:“笑我自己。”
“机关算尽,孤寡此身。”
郑萳倒是不觉得奇怪,她这一生救过很多很多人,心如死灰的人见的也不少,她随手拿了一本医书看,声音散漫的:“起码还活着吧,活着就挺好。有想见的人,总能见到的。”
祝非白怔了怔,而后道:“你们学医的人,看的都这么开么?”
郑萳翻过一页书,道:“算是吧,我们见过太多的生死了,看淡是一回事,但是没有人比我们更加热爱生命,曾经有人教过我,性命是上天给你唯一的馈赠,只有一次,若是自己舍弃了,就谁也帮不了你了。”
祝非白轻声说:“是么。”
郑萳随口嗯了一声,说:“你这起码要半个月才能下地,半个月后山脚下的人应该也撤了,到时候你若是要走,我不拦你。”
她说完又对阿月道:“去跟你妹妹一起煮午饭了。”
阿月哦了一声,又偷看了祝非白一眼,这才离开了。
郑萳道:“小姑娘没有见过什么男人,别介意,不用害怕她半夜扒你衣服。”
顿了顿,对自己的话有些怀疑,说:“如果她真敢扒你衣服,你就告诉我,我扒了她的皮。”
祝非白:“……“
他闭上眼睛,道:“多谢。”
“别,”郑萳说:“说谢谢有什么用,不如直接给钱来的实在。”
祝非白:“……不然还是说谢谢吧?我身上没钱。”
“我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看见你脖子上挂的那个玉牌子就不错,不如抵给我做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