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无双推开她的房门,床上已空无一人,连昨夜沾染了血的被子,还有地面,现在全部都无一丝血迹……
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显然他是不想连累他们。
那人已存了必死之志,身易救,心难救……
无双闷闷地坐在床边。
十一摸摸她的头:“人各有命,不必萦萦于怀。”
……
几人在驿站大厅吃着早食。
严三与云鹤见无双神情有异,不由对望一阵。
云鹤使了个眼色,你不是成日爱插科打诨吗?此时不待更待何时?
严三眼神怼回去,我现在屁都憋不出一个,你行你上!
云鹤轻咳一声,突然想到一事。
“云鹤有一亲生姐姐,名唤云娇,此刻,她正在海津镇。去往平城之路,必途径此处,据闻那里好吃好玩甚多……”
严三接腔,“那敢情好啊,大人,何不在那停歇两日?”
十一暼了一眼埋首喝粥的无双。
“好。”
“只……只一样,要与大家提前交涉明白,我这姐姐行为乖张,不惧世俗……”
无双终于抬起头,八卦写道:“如何个行为乖张,不惧世俗?”
云鹤脸上赧然,他盯着众人的视线,吞吞吐吐道:“我姐姐……她有很多入幕之宾。”
无双一时没反应过来,写道:“那不是很好吗?你姐姐跟十一一般,下面很多幕僚,可见是做大事的女豪杰……”
“噗……”
严三一口水喷了出来。
“对不住……”他笑得前俯后仰。
云鹤见无双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咬牙道:“并非那种,而是我姐姐裙下之臣甚多……”
无双眼睛一亮,刷刷写着问道:“有多少?”
云鹤咳了起来,不便吐露,便只说:“反正不少……那我们还住我姐姐家吗?”
严三见他家姑娘,一副艳羡的模样,不由看向大人,果见他脸色沉了下来。
后者语气低沉:“不去。”
……
等他们赶到海津镇时,才发现因此地繁华,官商来往皆选客栈入住,驿站无人问津,年久失修,已是不能住人。
而严三与云鹤四处寻客栈时,不是人满为患,就是嘈杂喧嚣。
无双见两人跑的满头大汗,扯了扯十一的衣袖,写道。
“我们就去云鹤姐姐府上罢。”
“不去。”
严三给无双使了个眼色。
无双把心一横,写道:“你放心,我此生就你一个裙下之臣!”
“彭无双!你知不知羞!”
严三见愈发恼羞成怒的大人,不禁好奇偷看……
顿时捂住嘴巴,心内一阵“噗……哈哈哈哈哈!”
……
最终扛不住无双软磨硬泡,几人便住进了云娇府上。
云娇长云鹤十二岁,此番正当而立之年,当年云峰发妻生云鹤时难产而死,便娶了续弦。云娇性情直爽,见不得继母整日叽叽歪歪,矫揉造作使绊子,加之云峰为了联姻,欲将云鹤之姐嫁于郡守之子。
云娇一怒之下,卷云峰家产无数,离家出走,在海津镇定居下来,自此没了束缚,日子过得随心所欲,又自小看淡婚姻之事,便没了顾忌,效仿起馆陶公主,养起了面首……
此时云鹤已驾马先行前往。
云鹤翻身下马,正当一个马车也缓缓停下,里面出来一个甚是美貌的女子。只见她身着大红罗裙,雪白浑圆的胸脯若隐若现,那纤纤细腰,被紧紧束在红色织锦的腰带之中,愈发衬得上方那呼之欲出的高耸……
“姐姐!”
那婀娜美人转过头来目若秋波,看向云鹤,惊喜道:“鹤儿。”
两人寒暄一阵后,云鹤便单刀直入,道明来意。
云娇哪儿有不应的,她笑道:“我倒是巴不得你过来多住几天,我姐弟倆久未相聚,且不说刺史大人大驾光临,如何蓬荜生辉,光是三年前,相助云府安然渡劫一事,便也是天大的恩情了,还等什么,速速去将人请来罢。”
云娇见他欲言又止。
“怎的了?”
云鹤摸了摸头,脸色涨红。
云娇一脸莫名,“你有话直说,姐弟俩何须藏掖着?且你又不是不知,你姐姐我最不喜磨磨唧唧的人!”
云鹤心一横,脱口道:“姐姐,您能不能,这期间不要与……那些人来往。”
他见云娇不语,只一双眼睛波光莹莹地盯着他,不由低垂头……
良久。
云娇声音淡道:“有何不可?”
云鹤见她神色无异,不由松了口气。
……
于是,这日下午,他们便住进了云娇府上。
只不过,云娇却从未露过面,是云鹤打点了一切。
无双不由愈发对她好奇起来,却又碍于十一,不敢轻举妄动,只寻了他与严三云鹤议事是,偷偷溜到后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