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溢并没有听懂老者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多谢老伯。”
“走吧,我们去放灯盏!”
岳承望拉着苏羽溢就往小河边走。
看着两人的背影,老伯再次笑了几声。
“放灯盏之前,先许个愿望吧。”说着,岳承望闭上眼睛。
苏羽溢侧头一看,却见岳承望的睫毛长长的,微微有些颤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整个人都散发着恬静的气息。
想要靠近,更靠近一点。
“我好了!”
苏羽溢点了点头,将灯盏直接放到了小河里。
“哎,你还没许愿呢!”
岳承望急了。
苏羽溢摇了摇头:“我没有愿望。”
“啊……”岳承望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真好,那你一定很幸福。”
“嗯。”
岳承望和苏羽溢两人蹲在河边,看着小河里的灯盏越来越多,岳承望忍不住说道:“你跟我说说你家里的事情吧。”
“父母恩爱,兄弟友爱,长辈宠爱。”
苏羽溢不急不缓的开口。
“那你们就没有遇到不好的事情吗?”岳承望疑惑的问道。
“有。”苏羽溢点头,“但是,被暖暖一个人扛下来了。”
“暖暖……就是你的表妹?”
“是。”
“可是为什么,她只是一个女子。”
苏羽溢闭了闭眼睛:“她从八岁开始,为了我们,就开始部署。”
“那她现在还好吗?”
苏羽溢看向岳承望:“她也是从什么都没有到什么都有,凭借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岳兄,你是男子,我想,你应该做的比暖暖更好。”
“而不是选择逃避。”
岳承望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不见,一双眸子里有些慌乱,低下了头:“你看出来了。”
苏羽溢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暖暖当时过得也不好,她的亲祖母并不喜欢她,她的父亲宠妾灭妻,而我的姑姑,暖暖的母亲,却有些软弱。”
“所以,如果没有暖暖,姑姑可能也会被蹉跎死。”
“我们虽然是暖暖的外家,但是到底不好插手过多。”
“在府中,是暖暖一步步,一次次带着姑姑从那个深渊里爬了出来,她不过八岁。”
岳承望震惊的看着苏羽溢,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八岁的时候,他在干嘛?
在跟哥哥闹别扭,跟娘亲撒娇。
“就算我们是她的亲人,她也没有让我们帮忙。”苏羽溢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是浓浓的自责,“那时候的我们也没有想到暖暖过的日子那么差,我以为,到底是亲生骨肉,可是……没想到,他们却给暖暖和姑姑下了毒。”
“如若不是发现的早,怕是早就死了。”
岳承望颤抖着声音说道:“她,受苦了。”
“是,受了很多苦。”苏羽溢缓缓说道,“谁能想到,她凭借着一己之力,护住了我们。”
“我们是男子,比她大,应该是我们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到最后,却生活在她的庇护下。”
岳承望的手狠狠的握成拳头,指甲嵌入肉中,疼痛拉回了她的理智。
“岳兄,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可以的。”
“如果你真的害怕。”
苏羽溢抬头,脸上满是认真之色:“我陪你回去。”
岳承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羽溢。
却见苏羽溢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我想,我的身份或许能帮的了你。”
岳承望将眼里的泪水逼了进去:“我虽然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但是看你吃穿用度,想必,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子弟。”
“我的父亲……不过是个小商人罢了。”
“但是,我父亲与知府大人要好,都说民不与官斗,我们……”
岳承望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不管如何,我要回去了,你说得对,我得慢慢图谋,十年不行,我有二十年,我不能跟着你了。”
岳承望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羽溢,我们回去吧,明天,我就回家。”
“你不用帮我,你是要去历练的,放心,我一个人可以。”
岳承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眼里满是坚定之色。
苏羽溢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岳承望的话,只是说道:“去吃点东西再回去。”
“好!”
等吃饱喝足后,苏羽溢看了一眼腰间的银袋子,眸子闪烁几分,将钱袋子放在了桌子上,直接离开了。
隐藏在暗中的暗卫互相对望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岳承望本想自己悄悄离开,却没想到苏羽溢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从这里前往平安镇只需要半日的时间。”
岳承望点了点头。
“我的银子被偷了。”
苏羽溢再次说道。
岳承望愣住了,继而迅速将自己所剩不多的银子拿了出来:“我的先给你。”
苏羽溢沉默了一会儿:“我跟你过去,平安镇是你家,你应该知道怎么赚银子,等赚到我回去的银子后,我再离开。”
“毕竟你的银子,支撑不住我回去。”
岳承望抿了抿嘴唇,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等我回去了找相熟的人就借点银子,给你凑足路费。”
隐藏在暗中的暗卫们互相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怪不得将自己的银子丢了,原来是想跟人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