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的仆人送来水果。
淡竹和其他随从把房间守得好好的,除了那个管事,没有让其他人进来。
水果洗得干干净净,淡竹用银针试了毒。
管事在旁边看着,眼皮子直跳。
苏雯澜坐在那里,把玩着涂着漂亮蔻丹的手指,对管事不理不睬,仿佛没有这个人存在。
房间里除了淡竹和随从走动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声音。而淡竹先是试了毒,接着又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检查着房间里的东西。确定没有对苏雯澜有害的东西,这才回到她的身边,用锐利的眼神看着管事。
管家被这无形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原本对苏雯澜的那点轻视之心也收敛了许多。他再也不敢小瞧这些闺阁小姐。要知道苏家的小姐可不是普通的闺阁小姐,那是武将世家的,骨子里有着血性。要是惹怒了她,指不定脑袋搬家。到时候他们这些做仆人的只有自认倒霉,谁还能给他们作主不成?
“见过大小姐。”管事非常规矩地行礼。“这些就是我们庄子出产的水果。不是新鲜的,味道差强人意。大小姐尝尝味道就好,不要太委屈自己。如果大小姐喜欢吃水果,奴才那里有点更好的存货。”
“当初我哥买下这个庄子的时候,前任庄主说这里的水果甘甜可口,是方圆几十里最好的。现在你给我说味道差强人意,那是我哥被骗了,还是你们这些人没有把我哥放在眼里,故意弄坏他的树,让他的庄子没有产量?”
管事惊呆了。
这位大小姐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一般遇见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先拉拢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慢慢地调查情况吗?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苏雯澜察觉到管事的异样,嘴角微抿:“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不应该这样不留情面对不对?”
“不敢,不敢。”管事颤颤地说道:“大小姐,你冤枉奴才了。奴才已经尽力。可是上次结的果子确实不好。奴才也不知道原因,花了不少银子请来几十年的果农也没有研究出结果。奴才也急啊!可是,奴才不知道怎么办。”
“你不知道怎么办,我来教你啊!”苏雯澜说道:“你作为一个卖身的奴才,听说家里还纳了个妾室。”
管事早就知道苏家的人会调查,所以早就想好了说词。那妾室的来历正大光明,没有什么好说的。
“外人都说那个妾室是怡红院的姑娘。可是你的正房妻子不是这样说的。她说……”
管事猛地抬起头来,紧张地看着苏雯澜:“大小姐,你别听那婆子乱说话。她就是争风吃醋,容不得人。”
“你的正房妻子和妾室都在我的别院作客。等什么时候这里的事情调查清楚了,你才能见到他们。现在你来告诉我,你知道怎么办了吗?”苏雯澜淡淡地看着管事。“几十年的老果农,告诉我不会种果树,说出去谁信?”
管事脸色难看。
整个果庄早就从里面溃烂了,想要处理好果庄,就必须从里面清理。所以,这位大小姐一来就施了个下马威。
“大小姐,奴才绝对配合大小姐。只是那妾室真不是奴才愿意收的。有一天,奴才遇见了一个朋友,就去他的院子喝了几杯。那朋友原本也是个下人,没想到恢复了自由身,还发财了。就是那天晚上,奴才被他算计,睡了他的女人。醒后他就不依不饶,还说要带奴才去见东家,还要见官。奴才吓坏了。一直求着他放过我。”
淡竹皱眉。那管事说话没羞没燥的,居然当着他们大小姐的面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以后再收拾他。
苏雯澜平静地听着管事的描述。从管事的话里得知,那个‘朋友’用这种手段强迫他中饱私囊,还把果庄里的果实都卖给他,卖掉后两人平分了那些银子。
“如果只是为了利益,也不用把果树弄坏吧?果实变得又酸又涩,想必是做了什么手脚。”淡竹问。
“那人给了奴才一种药水,只要滴几滴,果实就会变得酸涩。他说这样东家就不会关注果庄里的事情。毕竟东家又不缺银子,这点果子根本不值得他废心。这样我们以后就不会有人盯着了。只有离庄子近的那些果树弄坏了,其他的还是好的。每次给东家送去的也是难吃的那些果子。好的果子已经卖掉了。”
“我给你十天时间,把那些变质的果树全部连根拔掉,把附近的土也换掉。重新栽上新的果树。”苏雯澜说道:“那些中饱私囊的银子也不收你的。不过你要把那个蛊惑你的人找出来。要是找不出来,不仅银子没收,还会把你交到官府,给你刺上罪奴的纹身。”
管事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保证会把那人找出来。
收拾了管事,接下来就顺利多了。整个庄子的账目很容易查询,毕竟时间并不长,而且也不复杂。另外庄子里的那些果农换了八成,只留下老实本份的一部份。她再留下苏荣华送来的那个人做总管事,以后有他来负责这里。
苏雯澜在庄子上呆了小半天,很快就带着淡竹回去了。在马车里的时候,淡竹还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姐,这也太快了吧?感觉挺容易的嘛!”
“果庄只是开始,真正麻烦的是那些店铺。另外,这次算是解决了,但是以后就不会出问题了?如果真有人在幕后整大哥,肯定还会再出现的。果庄也好,店铺也好,有人不想让大哥痛快。就是不知道那人是什么目的。”
从刚才查出来的消息得知,那人对果庄使坏,只为了利益。可是一个果庄能有多少利益?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大小姐,是表小姐。”从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