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河骁神色也格外冷冽,虽然他同意此人过来,可因为不知底细,不免有些心结,若能知晓她真容和身份,起码他心里能有个底。
屋子内的人都看着宁北枝却见她渐渐站直身子,并没有因为皇上的震慑而有丝毫的恐惧。
随后就听见她平静的声音,“皇上,臣女不打算真容示人。”
“放肆!”
皇上的面色本就阴沉,心情也不好,如今宁北枝这么做纯属于撞在枪口。
霍思思也有点傻眼,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然而,宁北枝的面容之中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害怕,纵然皇上对她怒斥,她也不卑不亢道:“陛下,想必娘娘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您现在不希望民女现在就为皇后娘娘诊脉吗?”
她并没有围绕自己身份这个话题,皇上目光一凛,而落河骁的双眸之中也夹杂着无尽寒冰。
皇后打量了两眼宁北枝,神色依旧苍白,“陛下……”
只是这么两个字,她的声音很轻,皇上的目光连忙看了过去,并且温柔地拉住皇后的手,柔声道:“你放心,有朕庇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又一丝一毫的伤害。”
宁北枝心底嗤笑,庇护?
真以为天子就可以随心所欲?
她懒得去说那么多,神色之中看起来也非常的自然。
落河骁一直望着宁北枝,上一次他就见过这个女子,对于宁北枝他的印象始终不太好,总觉得这样的女子太过神秘,他向来喜欢知道所有人的底细,这样也好判断对他有没有影响。
可是现在的人,自己母后的命可能都会握在她的手中,可却什么都查不出来,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皇后惨白的唇瓣勾起,目光并没有往日那种皇后的威严,反而像是一个小妻子一般,她笑着点点头,“臣妾知道,有您在,臣妾就死不了,而这位姑娘,她本来就不想以真容示人,您就不要逼着她了。”
皇上皱眉,没有说话,皇后此刻或许是病着的缘故,又或者是皇上本来就纵容着她,皇后直接将目光落在宁北枝的身上,并且淡淡开口,“你过来为本宫诊脉。”
宁北枝应了一声,看了皇上一眼,见他沉着脸并没有反对,这才迈步走过去。
她每动一下,松松的白色裙子就跟着一晃一晃,手臂缠着的披帛也非常的随意落在身后,整个人都是那么的仙气缭绕,让落河骁都不自觉多看了她两眼。
一切都很自如,直至宁北枝走到皇后的身边,她的眼底也划过了然。
照常地为她诊脉,皇上坐在皇后的身边没有动,看着宁北枝半跪着在床前,两个人极近,然而……他却无法透过帷帽上的纱巾看清她的面容。
只是这女子周身都是淡淡的气息,没有丝毫的危险,倒是让皇上没有太过的警惕,片刻宁北枝便收回手,站起身子。
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虽然眼中都是沉静,可……眼底却全都是期待。
倒是霍思思有点着急地往前走了好几步,并且拉住宁北枝的手臂,“乾姑娘,我姑母如何?!”
她略有些焦急,双眸死死盯着宁北枝,就是不想错过任何。
不过……她还是看不清她的面容。
宁北枝神色平静,呼吸也格外平稳,丝毫没有帝王就在身边就慌乱的感觉。
“能救。”
淡淡两个字,平静无比。
却让屋子内的人,彻底愣住!
就连霍思思都忘记去说话,屋子内突然静谧的不像样子。
落河骁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这一刻都顾不上什么太子该有的自持,反而快步走到宁北枝的对面,“你确定,能救?!”
声音,不似往日的沉静,反而有着死死波澜、涟漪。
毕竟,床上的人是他的母后,而且……还可能是将死之人,这对于一般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甚至他已经做好自己的母后……可现在突然有人这么淡然地说出来这么两个字,他如何不兴奋?
不过……兴奋过后,就是浓重的疑惑,就连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可是她却能如此的淡定,甚至都不觉得有什么,这……莫名让人觉得事情有点不太正常。
皇上双眸凛冽,恨不得将宁北枝里里外外看个透彻。
宁北枝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淡淡颔首,“能救。”
又是这么平平淡淡的两个字,毫无紧迫感,就仿佛……皇后得了一场头疼脑热,吃点药就能过来一样。
这莫名让人觉得事情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多久能治疗好。”
宁北枝眉头皱了皱,心底在想着要不要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可是……
如果要是治疗的话……
她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