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选择了相信眼前这个人,她自然不会贪生怕死,这一世,能遇到夏盛卿,才是她三生有幸,叫她不必日日梦到前世孤寒,无人相伴,叫她已经冰冷死寂的心再度复苏。
“子衿,你昨日为何要去太子府?朕听说你还带了侍卫一同前去?”明圣帝终于切入正题,目光紧紧的落到她身上,不放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回父皇,儿臣怀疑太子与盛卿掉落悬崖的事情有关,因而才去询问。”夏子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结合夏盛卿与夏天勤的交易,早就准备好了借口,“后来盛卿回来,儿臣才知晓此事与太子无关。”
一句话,半句真,半句假,才能让人相信。夏子衿抬起头来,直视着明圣帝。
“胡闹!”明圣帝虽然不喜欢夏天勤,心里大抵猜出一些,但是表面上的态度还是要做的,夏天勤到底是太子,夏子衿这样冒冒失失的前去质问,有失体统,“下次不可再这样鲁莽。”
“儿臣知错,万不会如此。”夏子衿连忙认错,神情恭敬。
瞧着她这样子,明圣帝虽然知道她有事隐瞒,却不好再问,左右没出什么大事,夏天勤同样不准备追究,此事倒此结束才是最好,免得再闹出什么丑闻来。
明圣帝考虑了一秒,就决定带过这个话题,随便与她二人说了会子话,就见大太监进来通报,说是莲妃娘娘来了。夏子衿抬头与夏盛卿对视一眼,皆是站起身告退。
临出门,他二人正好同月静安撞个正着,月静安先前虽然从夏子衿口中得知自家儿子平安无事回来,此刻亲眼看到,才觉得放心,提着的心脏顿时落回胸口里,回身看了眼嬷嬷,抬脚走进去。
夏子衿这才加快脚步,与夏盛卿一同离开。对于月静安,她心底多多少少是有些佩服的,身为一个女子,能够忍下杀夫害姐之仇,在仇人身边潜伏这么多年,强颜欢笑,就是为了报仇复国。
这样的心机,她是做不出来,细想下来,未免有些可怕。
夏盛卿见她从御书房出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像是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悄然凑到她跟前,“子衿,你可是担心皇上追究?”
夏子衿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转过头,望着他,歉意一笑,“盛卿,我有些事想与你说。”
夏盛卿见她表情严肃,突然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在她惊愕的眼神中,一把抱起她,“子衿,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出宫,你再与我细说。”
宫里边人多眼杂,保不准就被什么人听去了,瞧夏子衿的脸色,要说的事情,定然不小。
夏子衿立时明白过来,缩在他怀中,由着他抱着自己出去。
车夫拉着缰绳,坐在马车前头的车驾上候着,打了个呵欠,就望见夏盛卿抱着夏子衿出来,连忙揉了揉眼睛,从马车上跳下来,拿过一旁的凳子,将搭在肩上的毛巾拿下来,给凳子洗干净,放到马车旁,恭敬的站在一旁,弯着腰,请他们上车。
等着他们坐稳,车夫要拉紧缰绳,驱动马车,一路往驸马府去。
夏子衿被他放在车厢上,夏盛卿摸着她露在外面冻的冰凉的脸蛋儿,扯了条毯子盖在她腿上,又抓起她的双手,凑到嘴边呵气。
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升起来,夏盛卿才放下她的手掌,“子衿,你日后还是少出门,好好将养身子,你如今的身子,为夫可不放心你出门。”
夏子衿乖巧的点头,不怪夏盛卿担忧,她本就受不得风寒,这次还非去了颍州极寒之地赈灾,又是一路奔波回来,半点儿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原就亏损的身子更是虚弱,夏盛卿会如此说,也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
好在接下来也没什么大事,她近日身子乏的厉害,在府里休养也是好的。
见她点头,夏盛卿才舒了口气,正色道:“子衿,你先前准备与我说的,是什么事?”
“盛卿,我只是想问你,你可恨父皇?”此前夏子衿一直忘了这个问题,或者说是故意忽略此事,只是今日,他看着夏盛卿面对明圣帝时,都不曾对表达自己的感情迟疑,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