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小的看上去……站在城墙中央的那个女人像是指挥着往下倒什么滑油,想让咱们攀不上城墙去呢!”
“滑油?”
呼尔赫大笑了一声,觉着这个女子的想法未免也太过天真了,以为上了滑油他们便会对滑不溜秋的城墙壁束手无策了吗?
“好啊,她竟小看咱们匈奴儿郎,那咱们就攀给她看看,大莱的人已经是穷兵末路,这一战役咱们速战速决,解决了白云关这一战,回家庆贺去!”
说罢,呼尔赫举起手中的方戟,朝着正宫中一划。
“冲啊!咱们从城墙上攀上去!直夺白云关!”
匈奴士兵们听了这样的命令后,纷纷释然起了心中雄火,叫嚣着冲到白云观关的城墙下,连骑兵也下了战马背,背上绳索套饰,一干人井然有序的列好,正准备翻上城墙。
被火油浇过的城墙壁的确是滑腻又站不住脚的,然而这样的难度根本难不倒匈奴人。
他们自幼就生活在广阔的边疆,攀爬骑术一流。此时只见他们一手勾着燕爪,爪子先行攀上城墙根岩,又三下五除二地脚勾着旋梯往上,再将腰间的绳索吊上去,一个一个爬得极快。
黄尘烟与大莱的兵将们就站在城墙边,见着匈奴人已经开始往城墙上爬后,黄尘烟又挥手下了第二道令。
“射箭!”
箭雨如飞,随着黄尘烟的下令后齐齐向着匈奴军射过去,如同一道天然的利刃,摧刮着勾绳攀爬城墙的匈奴大军。
白云关城墙高近十丈,匈奴人俯趴在城墙上往上垂钓,即便速度再快也是一时半会儿爬不到顶的。况且那城墙壁上浇了火油,更是滑脚。黄尘烟的弓箭队射飞如雨,的确是给匈奴军们带来了一定的困扰。
然而这困扰只是一时半刻的,攀爬城墙的匈奴兵们将绑在身后的盾架子举到了头顶上,这样一来,即便从城墙上射下如雨般的利箭,也伤不到要害,顶多伤着胳膊或是腿脚,忍一忍,便能够过去,毕竟比起攻下白云关的荣耀,他们受一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随着越来越多的匈奴兵往城墙上爬,浩大而宽远的白云关城墙的墙面上就开始布满如密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匈奴人,他们凭绳子垂钓,一个紧接着一个,很快就淹没了白云关城门的下半截城墙跟。
眼看着匈奴兵就要爬上城墙翻进白云关了,在后头一直看得心急的夏天勤毅然是怪叫起来,指着黄尘烟怒骂:“看你出的什么主意,还说本太子的主意馊,本太子看你的主意更是馊,人都爬山城墙来了,你却让他们纹丝不动地站着,你这是要害死咱们啊!”
黄尘烟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城楼上,望着底下的匈奴士兵往上爬的进度,心中一面在暗暗计算着什么,此时她的精神高度紧绷着,根本没有空管身后,夏天勤聒噪的声音。
而夏天勤见黄尘烟竟然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怒气窜到了头顶,又急于现下的形式,正要冲过去抓住黄尘烟来质问一番。
就在他气急败坏地起身往前迈出一步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黄尘烟,却突然发话了,带着些情况进行到尾声的紧张,声音微微发颤。
“就是现在,点火!”
黄尘烟的这一句话说得很轻,只有站在她身边的一些士兵才听得到,然而这已经完全足够了,在这个白云关的城墙上已经浇满了加过猛料的火油,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火星子,就能燃起一片旺海。
就在黄尘烟说出放火命令的下一刻,站在黄尘烟身边的两个将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早已备好的打火石快速摩擦一刻,继而爆出嘭大火星往城墙壁下丢过去。
那燃烧着的火星子在触碰到的一个匈奴士兵的身体时,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蔓延上了他的全身,瞬间,毒辣的火舌便将那沾到火星子的匈奴士兵身体吞没。
灼烫的火焰让匈奴士兵不由得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疼得手上也抓不住绳索,本来城墙壁就滑不溜秋,失去了绳索的支撑后,他便整个人向后仰栽下去,直直坠在地上,摔得惨不分明。
其他攀爬在城墙上的匈奴士兵瞬间就愣住了,然而就在他们愣神的一刻,将匈奴士兵卷下去的火舌却并没有停住趋势,而是以肉眼可见的蔓延速度向四边扩展!
不过须臾,火舌就蔓延至整片城墙,四处响起噼啪的燃火声。那些匈奴士兵一个个像被热油烫过的蚂蚁一般尖叫蜷缩着,再接连一个个倒下去,排山倒海的摧垮阵势让众人惊愕。
原本还是被匈奴兵攀爬密布的白云关城墙,此时却像被烈火席卷着一般,烈焰连成通红火海,像极了三月璀璨艳红连天的空芜花。
然而这片火海夹杂着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如同阿鼻地狱一般,令人从骨子里油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