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今日事今日妥,明日事明日成,祝咱们心中所愿,各自到达。”
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不同的面孔上却挂着对于欲望与金权同样的渴热。
青赫渊人与夏天勤酒过三巡至夜幕深沉,窗外树杈上晚鸟低叫呜咽,方才告辞离去。
青赫渊人的住所离太子府三百步远,他从太子府出来时,便感受到寒夜凉风扑打在他因喝了酒而微醉烫热的脸颊上,瞬间将他的酒气也吹散了几分。
以至于他徒步三百步,回至自己的住所后,身上的酒气已然被冬夜的寒风给吹得差不多了散了。
青赫渊人步入屋中,升了个懒腰后将披挂在身上的大氅取下挂上了屋中木架,正要步近屋中的木桌前将屋里的灯烛点上,但他才方走出两步,就听得耳畔嗖嗖两声,似有什么东西擦过他的耳旁直射向桌子那头。
而在下一刻,原本还是昏暗黑沉的屋子便瞬间亮堂了起来,灯烛已然被点亮,火苗噗嗤曳动着,在屋子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洒满暖黄的光晕。
“与大莱的太子饮酒,可还欢畅?”
屋中蓦然响起一人的声音,那人嗓音清冽又带磁性,响在这寒风簌簌的夜里,却也不让人觉得冷厉。
听到这人的声音,青赫渊人原本还警惕得吊着的一颗心,瞬间就放了下来,又兀自悠闲踱步到地窖边上,将藏在屋中的烈酒给捧了两坛子出来。
“不瞒你说,那大莱的太子虽然看着阔气,着实是个小气的人,什么梨花酿,分明就是清水对了些女儿红,还不如我亲手酿的烈酒来的飒爽。”说罢,青赫渊人启封了一坛子的烈酒咕咚开饮,又抛了另一坛给那人。
那人笑了两声,抬手轻松接过青赫渊人向他掷过去的小酒坛子,也一把掀开大红的酒封,仰头饮了起来。
“眼下夏天勤对你还是不错的,你刚为他完成了一桩大事,想来他日后会更加的倚仗你。”那人淡淡地说道,舔舌咂了咂嘴巴,饮酒时偶有一两滴酒液粘漏在唇角,他抬手以指腹将唇边的酒液揩拭去,薄唇勾着一抹弧度,很是好看。
“哎呀,我不过是照着主人你的吩咐,向夏天勤谏言罢了。多亏主人的计谋,夏天勤现下对我是十分的器重呢,还许给我荣华富贵,车马美人。”
青赫渊人笑了笑,脸上露出的表情与在夏天勤面前完全不同,竟是难得地有些忠厚爽朗。
那人握着酒坛对着他指了一指:“得亏你的戏演得不错,我看你演个奸人,倒是得心应手的很,把夏天勤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哈哈,过奖过奖!”
青赫渊人咕嘟的喝下两口烈酒,两坨酒晕更加深了,但他的面容很是淡然从容,全然没有了在夏天勤面前的奸邪狡诈。
两人将两坛子的烈酒饮尽后,屋中满是酒气,青赫渊人方才在夏天勤的府上已经喝了许多梨花酿,这会儿子回到自己府中又与此人喝下一坛子烈酒,眼下不停的打起了酒嗝。
而那人却也并不打算在青赫渊人的住所处多待。
喝完了酒以后,那人便从怀中掏出了一笺信件来,两指夹着递给了青赫渊人。
“这里边是下一步计划的详细内容,接下去你就按照里头的内容来做,若有什么事,你按照老规矩来找我。你这住处我不会常来,以免引得夏天勤怀疑。”
青赫渊人点点头,遂将那人递过来的信件给藏进了袖子里头,双手并着举至头顶,此时恭恭敬敬地轻言了一声:“我记下了,主人慢走。”
那人轻嗯了一声,披上黑色斗篷,运气点足飞身而去,片刻便消失在黑夜之中,只留下他身上残留下的淡淡檀香,混着烈酒的气味,很快也消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