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他当初做腻了什么大将军一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终究没有唯我独尊的滋味来得顺心顺意!
此时明圣帝对于夏天勤的自我辩解耳充不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这个太子如今已经不大安分了,他必须要好好的敲打敲打,否则一旦夏天勤认为自己老了,便与自己当年一般做派顺势逼宫,那真是士也罔极了。
太医此时又说道:“好在夏总管与另一宫人所接触这毒药的时间并不长,只是毒素一下子释放得过于猛烈,才导致他二人吐血昏迷。只消臣为他们调息一二,过一会儿便能转醒了。”
明圣帝点了点头,此时已然觉得有些疲惫。
他深叹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两步瘫坐在龙椅之上,满头花白的发高束在金镶玉冠之中,垂下一双无力的手来撑着膝,望看着夏天勤欲言又止。
“父皇……”
夏天勤此时能做的便是极力证明他的诚意与清白,他哆嗦着跪挪到明圣帝跟前,抬起头来亮出自认为最真诚一派的眼神,诚恳恳的说道父皇:“您就信儿臣吧,儿臣当真是不会做那些事的,您想一想,宫里头千万双眼睛哪一只不是盯着这宫里宫外的动静,儿臣若是当真有什么图谋不轨之意,父皇早也已经会听人告知了。”
“况且既然太医说那毒是猛烈之物,儿臣怎么敢一路捧着那花来呢,夏总管二人只碰了一会儿尚且都昏迷致此,儿臣碰了它一路,却是安然无恙!可以见得那花本是无毒,却忽然间到了公宫里就有了毒,一定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儿臣,想要在父皇面前抹黑儿臣啊!”
他一字一句的辩解在明圣的眼中却像是狡辩,且夏天勤在明圣帝心中的印象一向是诡计多端的,若说他为了提早上位,而想出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弑君之法,也不是说不过去。
多疑如明圣帝,早在这件事情发生的第一刻,就宣判了夏天勤的罪名。
“事到如今,你还在朕面前狡辩。”明圣帝冷笑了几声,面上带有浓浓的失望与决然。
这种暗中伤人的把戏,早在他还是金莱将军的时候,便已经看透和玩透了。
夏天勤是他的儿子,父子两人秉性相像,都是不服输,不服全的主。夏天勤要趁着他年迈之时以同种手段将他取而代之,这等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听明圣帝又连连冷笑了三声,抬手一挥,唤了人上前来,正要吩咐对夏天勤的处置。
而这时候夏晟卿与另一个宫人却是前后转醒过来了,太医忙在一旁查看,确定二人体内毒素稳定无异后,也是松了口气,复而向明圣帝禀报。
明圣帝处置夏天勤的手略略顿了一顿,又打算先放一放,探一探夏晟卿那边的情况再做打算。
夏晟卿虽然已经转醒,但脸上的血色依旧是薄弱,在太医与几个侍卫的搀扶下勉强站直了身子朝明圣帝拜了一拜。那俊朗的脸上暗带痛苦之色,显然是被毒素折磨得不轻。
“你觉得如何?”明圣帝定睛望他,又急迫问道,“方才你捧着那株齐兰的时候,是如何觉得身子不适的?现下又有如何之感?”
明圣帝很是害怕夏晟卿会说出什么严重的话,夏晟卿越是觉得身子难受痛苦,便证明夏天勤对他下的手越狠,他的心里也就越失望寒凉。
夏天勤此时亦是等待着夏晟卿的回答,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朝夏晟卿暗暗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要乱说什么话,以免害苦了他。
可让夏天勤失望的是,夏晟卿非但没有替他说话,反而是面露着惊恐之色朝明圣帝跪拜下去。
“奴才也说不大上来,只是觉得从太子殿下身边抱了那奇兰花之后,走出不过两三步就觉得喉咙里发痒,胸头也闷的慌。奴才不知太子殿下为何会对这毒花一丁点儿反应也没有,只是说来也怪,太子殿下身上似乎有一种淡淡的罗果香”
夏天勤心中一惊,他今日出门时的确是以罗果香薰过了衣裳,可那罗果是皇室中人寻常爱用的香料,用在他身上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
可是太医听罢又是一阵惊呼,瞪圆的双目朝夏天勤身上瞟了两眼,复而向明圣帝告道:“皇上,那罗果有清淤化毒之效,虽与别的毒物相冲时效力不大明显,可若是加上什么特定的香料熏在衣物上,就能够形成一种天然的气障,将这齐兰花上的毒素隔绝在外!”
夏天勤心中咯噔一声,深觉此盘棋以是必输无疑,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