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红了眼,又在夏晟卿那头捞不到任何好处,自然是一颗心上带了几分狠色。
夏天勤这一头被除去了一个虎威将军,夏斌那一头便得了些上风,两相恶斗之下你来我往,倒是掐咬得十分激烈。
今儿个是夏天勤一派的人检举了夏斌一派的人私自行贿中饱私囊。明日便是夏斌一派的人上书奏折弹劾下夏天勤一派的人官僚之间结党营私,鱼肉百姓。
两人暗自斗法势均力敌,又咬得十分紧,明圣帝被他们二人蒙在鼓中,又以为这朝廷之上的官僚之气歪风渐长,也是头疼不已,一月下来忙着处理朝政,身子也又负荷更重了几分。
朝廷之上的气氛这般紧张与厉捷,但夏晟卿应付推脱着夏天勤,又冷眼旁观他与夏斌两人相互恶斗,却是悠闲自在了下来。
这一日天朗气清,风清日明,最是适合踏青远足。
夏子衿早早地便约了宫外头如今已是她的表嫂身份的月慧如,前去玉清寺上香祈福。
那玉清寺建筑在翠云山之上,听闻是风景秀丽,鸟兽幽冥之地,常有上京城与邻县的游人借着去玉清寺里头烧香拜佛祈愿的功夫,在翠云山中游玩半日。
眼看着山中翠绿成荫的大好树木,脚踏着棉软辰片的绿草茵茵,深吸着空气之中略带水汽的清冽,更有潺潺涓流溪水自山林之间缓缓绵绵流出,耳畔有泉水叮咚,在这山林之中游玩自然是十分怡然自得,大为快哉。
清晨下时分,夏子衿便早早地命小葵替她梳妆盥洗,又准备好了一应供奉于玉清寺之中的香油红烛黄纸与宝华长明灯,由小桓子驾着马车,主仆三人便递了出宫令牌一路先行柳府,接上月慧如便朝着那翠云山中慢慢行驶去。
因着已经快要步入十一月的光景,上京城中的天气也是一日比一日多冷了几分。
夏子衿此次出门时穿的厚厚实实,听闻翠云山中有迷雾缭绕山顶,定然是气湿寒重,恐要比山脚下冷上好些,于是出门时候又让小葵备下了厚实的斗篷,如此一来,准备周全倒是不用担心到翠云山后被冻得慌。
妯娌两人上了翠云山,不过多时便到了玉清寺之中。此玉清寺乃是建造在深山之中的一方青烟袅袅的名寺庙。
有人曾言在玉清寺中见到有仙气腾腾的白发老者从天中降下莅临凡间,自此后这个寺庙又多个些许的神秘传说。
也许是二人来的季节不太凑巧,前几日玉清寺所在的翠云山里方下了几场大雨,山路湿滑,因此去玉清寺上香的人也比平日里减少了许多。
二人来时,这寺庙之中只有三三两两的些许香客在殿前跪拜祈求,她们二人也同是在门前的小沙弥处领了香客牌子,便依照供奉的顺序一尊尊佛像礼拜过去,将备好的香油与红烛黄纸用这寺里的明火点燃,双手合十,虔心祈愿。
最后再将那宝华长明灯点放在主殿之中,由主持方丈亲自燃点明火,寄放在这殿宇里长长久久,可多年不灭,保得供灯者周身顺遂,平安喜乐。
烧香拜佛乃是一件十分累心劳体的事情,夏子衿与月慧如这般一间一间的参拜过去再待到点完了长明灯后,已是有些累得筋疲力尽。
二人在寺庙的庭院中小坐了片刻,便要相邀着去翠云山里头漫步游玩,走上一走。
月慧如今日穿的倒是有些不大轻便,一袭水粉色的小马甲,紧紧裹着她窈窕身姿,长至脚踝的水烟色长裙飘逸轻柔,在外罩一件绯色的宽袖大衫,搭上条同裙一色的披帛,显得十分端庄雅重。
“慧如,如今你身份不一样了,从前身为闺阁女子时候比现在要娇弱些许,又痴心于安祁表哥,日日皱着一汪水眉,本公主深觉你是个人人见了都要怜惜上三分的水做的女子,果不其然表哥对你也是情根深种,今成了婚,你倒是越发端庄稳重了,任凭谁看了不说是哪家的贵夫人呢?”
夏子衿以帕掩唇调笑着月慧如,心中也为她与柳安祁欢喜。
而月慧如方新嫁作人妻,正是与柳安祁浓情蜜意之时,听得夏子衿这般调侃,霎时间便是羞臊着一张脸,连连脆声道:“公主怪会拿我打趣了,待日后你与夏总管成了婚,便也是这般无二的,到时候看我不好好笑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