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静安在后宫浸淫这么些年,又岂会不知这等表现是何故,她暗暗握紧手,心中已然明白了八九分。
夏子琦哼,果然是水嫣然的女儿,一路货色!
“莲妃娘娘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呢?”夏子矜关切一般地问了一句。
她故意将夏子琦说出是服用了催情药一般的症状,月静安便必定会联想到荣遇,那么此时荣遇与夏子言欢好的事情便不会再被月静安定性为意外,而是在夏子琦的献身计划失策后的误打误撞。
很显然月静安已经往那方面想去。
而月静安道一声无事,又询问了一些细枝末节,便起身离去。
“莲妃娘娘走好。”
夏子矜相送,望着月静安远去的匆匆身影,不由得勾了勾唇。
“娘娘说什么!”
兰芝园里,当夏子言听完月静安的叙述之后彻底呆住,整个人喃喃地瘫坐在软靠上,一手扶着桌角渐渐收紧,指节泛白。
月静安也是同样地脸色不霁,这两日她将鸳尾湖的事情彻查,除了在夏子矜那里套话之外,更是着手查了鸳尾湖中的情况,果然查到事情发生的前两日有绮罗园的宫女偷偷摸摸地乘着月色进出湖中央的小屋,而那分有明暗两格的茶壶也在湖岸旁的树丛中被找到,那暗格里还残留有催情药的成分。
事情到这里已经十分明显,夏子琦想要同荣遇有夫妻之实,假借夏子矜的名义将其约出,并提前下药茶壶之中,再哄骗两人喝下,与荣遇欢好,更欲让昏迷的夏子矜清醒之后发现两人惊呼引来宫人,坐实与荣遇的夫妻之实。
只是夏子琦未曾想到夏子矜提前让人通知了夏子言,又让宫人暗中保护,连带着她自己也被夏子矜的宫人一同扶进了里屋,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夏子矜的隐瞒细节与有意无意诱导之下月静安查出的结果。虽然省去了夏子矜在其中有意而为之的成分,却也是八九不离十。
夏子言哪里想得到荣遇那日竟然是中了催情药,才那般眼含情欲地说要她。
一种羞愤与屈辱感袭上心头,饶是夏子言平日里乖顺得像猫儿一般,也不能够容忍自己受此大辱。
“我究竟哪里对不起她”她哽咽一声,小脸上是难得的愤怒与倔强。
“言儿,事情已经过去了,再纠结也无济于事,好在这一次没有让夏子琦得逞,否则如今要待嫁的人便成了她了。”月静安冷笑一声,言语之间满是对夏子琦的不屑。
夏子言点点头,却仍旧无法释怀,夏子琦非但一直惦记着荣遇,更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最后害的自己婚前失贞即便那日她守住了最后的防线,荣遇也会因为药物作用而要了她吧?
想到这一切,夏子言第一次有了痛恨一个人的感觉。
“言儿,本宫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让你记住是谁害了你,并不是要你去做什么。你只要安安心心地等着出嫁,其余的事情本宫自有分寸。”月静安看出了她神色不大对劲,出言提点道。
夏子言触及到她关怀的神情,咬唇半晌点了点头,可心中的坎却依旧没有过去。
随着婚期一日日接近,在出嫁前三日,夏子言的禁足令被明圣帝除去,而当日在淮宫,所有皇室的公主都按祖制陪同夏子言给夏氏列祖列宗上香。
等到典仪结束众人离去,夏子言却是耐不住性子地追上了夏子琦,并硬拉着她的胳膊走到了一旁无人的凉亭里。
“你干什么?”至凉亭之中,夏子琦甩开了夏子言的手,揉着有些被她捏疼的手腕尖声斥道。
“四姐姐,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本公主说么?”
这是夏子言第一次在夏子琦面前用本公主三个字自称,俨然是透出了她心中的不满与恼怒。
然而夏子琦却认为这是夏子言仗着即将要做荣王世子妃而对她炫耀示威。
她的神色瞬间凌厉起来,狠狠在夏子言面上一剜尖酸刻薄道:“什么话?七妹是要本公主恭贺你即将加进后院美人无数的荣王府,并以此为荣么?”
既然她得不到荣遇,那么得到的人必定也不能好过才行,好在荣遇后院养着一群莺莺燕燕,想必不用自己操心那些个狐媚子也能将夏子言这蠢货给玩儿死!
想到这里夏子琦便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