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秋虽然纤瘦,却也是个成了年的大活人了,这样跌进他怀里,她自己都疼得关节错位,更别说邵玉城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伤口。
她忍着疼痛,第一反应是赶紧站起来。
可邵玉城哪里肯让她走?
他用自己肌肉力量强大的臂膀牢牢把她锁在怀里,也因为这一用力,雪白的衬衫上渗出更多殷红。
顾千秋看到那些血色就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她从小是受惯了伤的,按理来说最不怕这些,可为什么伤口出现在他身上,莫名就给她一种哪怕是个小划痕都严重得不得了的错觉?
“邵玉城你别闹了好吗?”她本想骂他,可是既骂不出口,又无法和这个喝多了的男人较劲,只好换成万般无可奈何的语气,“你不是疼吗?我出去找人给你看看,你先放开我,我很快就回来。”
“我不信。”他眼睛都不睁,任由怀里柔软的娇躯无孔不入地填满了他的感官,低声在她耳边醉语呢喃,“你每次都这样说,可是每次我睁开眼,你就不见了……”
每次?顾千秋狐疑地皱了皱眉,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下一秒,她却又震住。
心脏被某个念头穿了一个洞——
方才那些人说他喝多了见到她的幻影。
所以,他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而她是个幻影吗?
他……梦到过她很多次吗?
邵玉城将头埋进她僵硬的颈窝,薄唇刚好吮住她颈子间的皮肤。
顾千秋一瞬间鸡皮疙瘩就冒了出来,“邵玉城,你在干——”
话没说完,她的身体被他扳了过来,压进沙发里。
眼前一张英俊无俦的脸迅速放大,直到他嘴里的酒气全数灌了进来,把她没说完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唇瓣相贴,顾千秋瞪大了眼睛,心跳都停了。
她练过舞蹈,轻易便能在他和沙发之间被挤压成各种形状,两个人身体贴得很近,丁点缝隙都没有。
男人对一些事情都是无师自通的,他们生下来就知道接吻的时候手该做什么,那就仿佛一种本能。
顾千秋以为他是“身经百战”,可她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流畅自如,全是因为在梦里有过太多类似的场景。
“上次我们没做完你就跑了,这次全都补回来。”他的声音落在她耳畔,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嫌弃,慵懒又性感,“顾千秋,你怎么这么笨,接吻我上次教过你了,不是这样的。”
他说完,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完全不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侧着头就吻了上去。
第一次亲吻只是为了强势地堵住她没说完的话,而这一次,他舌尖直接抵开她咬紧的贝齿冲了进来。
顾千秋心里蓦地生出一股屈辱感。
她用力推他的胸膛,他分毫不为所动。
她蹬着腿想踹开他,也被他压得死死的。
最后她只好扬手,想给他一巴掌,可手还没落下就被男人看也不看地攥住了。
他脸色有些沉冷,声音却如模糊的雾气缭绕在四周,低低透着无尽自嘲,“为什么在梦里你也这么讨厌我……”
他字字敲打在她耳膜上,震在她心口正中央。
“你不许讨厌我!”男人突然发了狠,一把将她的雪纺衬衣扯开,低喝道,“不准,我不准你讨厌我!顾千秋,你敢拒绝我,你敢讨厌我,你敢?!”
顾千秋胸前一片冰凉,她的血液顺着血管直冲头顶,气得脸涨红,“你疯了吧,邵玉城!你清醒一点,你——”
他猛地低头咬住了她的唇,重重地吸允,不给她张口的机会。
同时手里也几近粗鲁地扒着她的衣服。
这一晚上,顾千秋的印象有三。
血的味道,酒的味道,还有他的味道。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他的支配下浮浮沉沉,从一开始撕裂的疼痛到后来骨头都被撞得快要碎了。
她哭喊,叫嚷,怎么都不管用,她的叫声反而更加刺激了他。
最后她嗓子都哑了,他才结束,大汗淋漓地抱着她躺在床上,不肯松手。
顾千秋累得昏睡过去,睡前听到他咕哝的声音:“今天这个梦做得真好。”说着,把她抱得更紧,“真好。”
……
邵玉城彻底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第一反应甚至不是思考自己在哪里,而是他昨晚做了个非常……难以启齿的梦。
他就这么静静盯着天花板看了有半分钟,忽然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紧接着,那扇半透明的玻璃门被人拉开。
邵玉城顿时惊坐起身,愕然望着从洗手间里缓缓走出来的顾千秋,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巨浪掀翻在海里,四面八方的空气光速消失,让他陷入长久的窒息。
“你……”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又蓦地收缩,整个人僵坐在床上,表情宛如见了鬼,“顾千秋?!你为什么在这里?!”
刚才还在他梦里的人,现在就出现在他眼前。
邵玉城吓得心脏都不会跳了。
这种震惊背后,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心虚——心虚到他一想到那个梦的内容就浑身冒冷汗,不敢去直视她平静温凉的目光和看上去明明没什么异样的表情。
可是下一秒,他就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什么?!”门被人大力推开,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凄厉质问刺破了寂静的空气,“邵玉城,你昨天一夜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你不是答应过我再也不见她吗?!她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不光邵玉城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到,顾千秋也愣了愣。
叶楚居然这么早就追到这里来了。
旋即千秋又蹙起眉,暗骂自己大意。
刚才dayoff的经理亲自送了趟早餐上来,她光顾着把大盘小盘拿进客房,竟忘了关好房门。
这下可真是……
顾千秋的心沉进了无底洞,门外灌进来的冷风把她从昨晚就燃烧沸腾的某种情绪尽数浇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