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年他拿来拒绝她的理由。
江临眸色沉了沉,不知她是真的在意这个莫须有的“规矩”,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但他想带她去见他母亲,想让她安心,不要再胡思乱想。
江临能感觉到,段悠虽然对他的靠近和惯坏不像最初那么拒绝了,但她和他之前也远远没有当初的亲近。她和他说话时很少会看着他,甚至也不会主动来“打扰”他了,大多数时间变成了他说,她听。
江临偶尔会自嘲地想,如果不是为了躲开女生宿舍里那些同学,她大概都不会同意回到他这里住。
换言之,她回来不是因为她从心底接纳了他,而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
就像现在,他主动要求带她去给他母亲扫墓,段悠倒是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你迟早是要见她的。”江临不动声色地以退为进道,“现在或者是以后,都一样。”
“既然一样,那就以后吧。”段悠低着头,好像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里的工程图上,然而下笔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我快要期中考试了,好多东西还没有交,而且——”
她能感觉到,每说一个字,头顶的上的压力都会更深更沉一些。
“春天漫天飞的都是杨絮柳絮,我怕过敏。”段悠放下笔,走到他面前,抬起肤色不一的手,轻轻扯着他的衣角,口吻比平时软了许多,竟像是在撒娇,“本来就已经很丑了,万一再过敏,就真的没脸见人了。以后再去吧,好不好?”
她久违的温言软语让江临恍惚了一瞬,冷硬的轮廓也稍稍放松。
黑眸定格在她脸上两秒,数道危险森冷的暗流涌过。
他却说:“好。”
就算知道都是借口,他还是该死的无法强迫她一丝一毫。
她再也不会主动亲他抱他,再也不会和他叽叽喳喳地说这说那,再也不会满怀期待、好似漫天的星辰都在她眼睛里那般盯着他看了。
每每想到此处,江临心里都会生出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烦躁和阴郁。
可他不能对她发洩,于是约邵玉城、商伯旸和傅言出来解闷的次数越来越多。
这天晚上,刚好合作方公司的老总请他们吃饭。
若是换了寻常,江临是滴酒不沾的,但是出门前段悠不温不火的态度让他心头沉着一团乌云,连对方公司的人都看出来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江总今天眉毛都快拧成疙瘩了。
他们想了想,非常上道地问:“吃完饭,咱们找个地方喝点?”
邵玉城等人都知道江临的脾气,连连笑道:“别看我大哥在外面怎么威风气派,其实啊在家就是个妻管严,要是让家里那位知道他出去喝酒,肯定要闹个天翻地覆的。”
对方老总十分惊讶,他还当江临这种在各个领域都卓然超群、大名鼎鼎的人物,肯定没时间思考这种儿女情长、风花雪月的事。
不过,妻管严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与这个男人举世仰望的成就和只手遮天的本事一对比,他在年龄上简直算是个毛头小子。
于是对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江总这么年轻就已经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