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南脸色发青,自感皇帝尊严被践踏,忍不住紧紧捏起拳头:“萧弈,你别欺人太甚!”
萧弈皮笑肉不笑:“欺你就欺你了,便是我今日夺了皇位,你又能怎么样?”
楚怀南:“……”
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
萧弈拉起南宝衣往外走。
楚怀南左眼疼得厉害,紧追几步,不甘心地喊道:“她是朕的女人!朕已经昭告天下,册封她为妃嫔!她昨夜甚至伺候了朕,萧弈,你不嫌脏吗?朕碰过的女人,你就不嫌脏吗?!”
他几近崩溃,整个人歇斯底里。
萧弈驻足。
他缓缓回首,丹凤眼淬着阴沉杀意,唇畔却噙起凉薄讥笑:“楚怀南,你的江山都是我的了,也好意思跟我谈女人?我便是抢了你满宫的嫔妃,你又能如何?败者,就是败者。”
他带着南宝衣扬长而去。
楚怀南跌坐在地。
他眼睁睁目送萧弈远去,脸皮滚烫,双手发抖。
二十年来,他从未如此丢脸过!
他是皇帝啊,他明明是坐拥山河社稷的皇帝啊!
他怎么能如此落魄,如此没用?!
“萧弈,萧弈,萧弈……”
他一遍遍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魔怔。
清隽温润的面庞上,满是恨之入骨的癫狂。
宋柔红着眼睛走到他身后,慢慢跪坐下来,纤纤玉手轻轻搂住他的后腰,哽咽着将脸颊贴在他的肩上:“陛下……”
……
上元节已过去日。
明明是即将开春的季节,可盛京城依旧滴水成冰。
天际阴云汇聚,渐渐的,鹅毛大雪从天幕深处而来,随着寒风飘零在整座皇宫。
南宝衣跟在萧弈身后。
她宿醉方醒,只穿着单薄的襦裙,赤脚随萧弈穿过偏僻无人的宫巷,脚趾头冻得通红,只巴巴儿地看着前方那道修长人影。
“二哥哥……”
少女软软地唤着,小跑几步,试图上前去拽他的衣袖。
萧弈没搭理她。
雪越来越大。
南宝衣追不上他,跌倒在雪地里,捂住扭伤的脚踝,垂下头,滚热的泪珠一颗一颗滴落,落在她脚面的雪花被泪水融化,顺着纤细的脚丫子渗进青砖缝隙。
萧弈驻足。
他听着背后传来的细弱抽噎,狠狠闭了闭眼。
半晌,他终是转身,沉默地抱起少女。
小姑娘在他怀中蜷成一团,透过朦胧泪眼凝着他,眼神里的炽热是他想忽略都没法儿忽略的。
云袖与荷叶找了来,连忙将萧弈引进了饮水宫。
寝殿烧着一炉金丝炭火。
萧弈把南宝衣放在贵妃榻上,后退两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我才离开多久,南娇娇,抽烟,酗酒,赌牌,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浓妆艳抹成这副尊荣,你是打算扮鬼吓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