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陈文昌,大袖展翼,脚下生风。
步履之间,曲折圆绕,似鱼龙之化,鼓浪疾行。
似缓实疾,步步惊云。
快,很快,非常快。
事情要紧,他不得不施展鱼龙身法。
不多时,陈文昌就来到堂前,尚未接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大长老的暴怒吼声,中气十足,如同打雷一样。
一个接一个的仆人从里面出来,有的甚至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不得不讲,海州人常年和水族征战,即使是陈家这样首屈一指的大族中,性子也偏向暴躁,火气足,打人很正常。
陈文昌听到里面的叫骂,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看来没有自己想象的糟糕。
当然,大长老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一见陈文昌进来,抬起头,头顶充血,眼疵欲裂,用手指点着,道,“弘羲,你看看,你看看,这个陈岩真的是无法无天,居然敢直接对我动手。”
陈文昌顺着大长老手指点的方向看去,发现地面早就是一片狼藉,各种阵盘残骸,各样符文篆纸,洋洋洒洒,殷红如血。
很显然,堂中有陈氏一族精心布置的禁制法阵,以气血引导,生生不息,拳意精神昂扬如龙蛇,可谓是无坚不摧。
可是陈岩破天一击,沛然不可抵挡,只是一下,就将所有破去。
要不是大长老他们几个反应快,果断放弃,真要是硬抗的话,恐怕都要受伤。
半步元神真人,就是这样霸道,排山倒海。
“你看看,你看看,”
大长老还在跳脚,吹胡子瞪眼,道,“真是狠啊,要不是老朽我躲得快,能够要我的命了!”
“这个陈岩,可不是回来认祖归宗的,他是要拆散我们陈家啊!”
“太不像话,太不像话!”
在座的其他人也纷纷帮衬,道,“目无长辈,蛮横无理,要是搁在家族中的其他小辈,都要被活活打死的。”
陈文昌暗自撇了撇嘴,这就是家主将精力放在对抗水族,护佑一州安全上,没时间整理家族事务,才让他们越发自大,不知进退。
半步元神真人是何等人物?
真正的天下巨头,份量尚在自己的父亲镇海王之上。
这样横行八荒的人物,又怎么会只凭一份血缘关系而被羁绊?
实际上,要不是陈岩顾忌陈家的镇海王,或者心中还有点香火情,刚才一击之下,现在还喋喋不休的老人家们恐怕要集体归西了。
于是陈文昌只是稳稳当当地答应,道,“大长老莫急,我一定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禀告给家主。”
“弘羲你知道就好。”
大长老拄着龙头拐杖,耷拉下眼皮,声音变得冷冽如刀,道,“要是家主不给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几个老骨头只能是召集人重开祭祖大会了。”
“祭祖大会,”
陈文昌眼皮子一跳,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威胁,他压下心中的不满,告辞离开。
半个时辰后。
镇海王坐在虎皮大椅上,静静听完陈文昌的话,没有表态,而是提起另一件事,道,“刚刚水族在南海布下大阵,要和我们以阵赌输赢,来势汹汹啊。”
“以我之观,煞气腾腾,四象生灭,恐怕只凭我们难以破阵。”
“这个时候,要有取舍。”
声音不大,但字字厚重,宣告了他的立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