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与白棠并不算相识。唯二的两次相遇,一次是魏国公与秦婳的婚礼。另一次便是今日英国公夫人的寿辰。徐三并没有特意介绍他们相识,白棠更不会主动搭讪。但这两场酒宴,太孙并没有忽略白棠,早将他的容貌牢记心间——毕竟,那是让皇祖父也另眼相看的人。
白棠也不退缩,挑眉笑问:“是么?”
太孙迅速的磨梭着指尖,这个女子,到底是在哪儿见过?
“太孙出现的时机,真是巧。”白棠反客为主,“已经在外头恭候多时了吧?”
太孙爽朗一笑。张伯忠苦恋程雪芜与汉王世子结仇之事,徐三既然知道,焉能不告之太子?这是天赐的分化英国公与汉王的良机啊!
所以当太子偶然听见张伯忠竟然在英国公夫人面前主动提出护送雪涵回府时,便留上了心。张伯忠对程雪涵毫无情意,突然这般体贴,必然事出有因。
于是他装作无事般偷偷在木兰院外徘徊。直到暗卫告诉她:程雪涵出现在白棠的客房内——雪涵与张伯忠是皇祖父赐婚。这事若闹大了,皇祖父面子上也不好看,于是立即赶来控制事态不让其恶化。恰巧听到白棠那句:“奴家姓许。”
练白棠的客房里出现了一个姓许的女子,太孙自然率先想到了传说中的许丹龄。这可是各路人马都在追寻的人物。无论如何,不能落在汉王与英国公的手上!于是不等白棠说出那个名字,当机立断拦下了人。
白棠亦笑道:“太子侠义之心,古道热肠。”
言下之意,我又没请你救我,是你自个儿顺势而为”
太孙笑容更深:“你真是许丹龄的女儿?”
白棠想了想,侧头道:“我可没这么说过。”
太孙笑容一凝,也不与她争执这件事,换了话题道:“今日是张伯忠设计,构陷程小姐与练白棠。敢问小姐,您是如何误入其中的?”
白棠哦了声,道:“我说,太孙且听着吧。”
他清了清嗓子:“练白棠只喝了少许迷药,因此醒得比张伯忠预料得早了些。他在呼救中,我恰巧经过——”
“张伯忠没有在外头布防?”
白棠耸耸肩:“这个——我也不知啊。或许他太过自信,所以有了疏漏吧。”
太孙呵的失笑。
“于是我顺手救了他离开——”白棠蹙了下眉,“他先行逃离。托我照顾程小姐。所以我便留在了那儿。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太孙听得好气又好笑:这话她骗得了谁?心中一动,紧紧盯着他双眸端详了片刻,目光又慢慢的从他面孔移到颈间,停留了小会儿,再往下审视着她的胸脯——他此时的表情似乎十分的困惑不解,竟然极无礼的看了半晌,目光才恋恋不舍得往下移到她纤细的小腰及浅紫色缀着珍珠的绣花鞋。
白棠被太孙打量得立即进入了十级戒严的状态!
终于,太孙幽幽的开口了:“程雪涵的衣衫,你穿着实在太小了,练白棠,练公子。”
白棠全身一凛!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撑不住身体,整个人要飘浮到空中般的飘缈虚无,一会又砰的地摔到了地上,摔得他头晕眼花,惊恐万状六神无主。
“裘安知不知道,原来他苦恋多时的男儿,竟然是个女人?”太孙皱着眉头,越想越觉好笑,忍不住拍着身边的座椅大笑起来。“裘安啊裘安!你竟然被个女人骗得团团转!哈哈哈哈!”
白棠被太孙笑得回过些神,不禁又羞又窘!
“你——”
太孙好不容易忍住笑,擦了眼角的泪,道:“练白棠,你也太不厚道了。我们裘安对你掏心掏肺,你却这般戏弄他!”
白棠强撑着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